晏华暗暗将它收好,也不声张:“来人,本宫要见天帝陛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把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中,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等待是什么?或长或短,或光明或黑暗的一生?
晏华不想再等了。
天牢中七日,世间七百年。七百年过去,天帝似乎不愿与那个妖女再计较了,便下旨放云容天妃出狱,迁入玉阙宫。
在这离恨天上,除天后外,各天妃是没有资格独设仙府的,只能挤在玉阙宫几间极有限的院子里,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只眼睛盯着。
没过几日,晏华便自请去了关押获罪天妃的冷露台。
一如其名,不折不扣的天界冷宫。
冷露台久无人住,又无仙娥,仙气稀薄。只是看这霜瓦琉璃,倒是颇像自己当年住过的翡翠宫。
“华儿……”太清抿着嘴,从院子里的那些枯枝败叶中转出,恶作剧似地抚了抚晏华的头发。他们父女之间,还有第一次如此亲近。
“我不喜欢天宫。”晏华小声嘟囔着,心里想叫太清听见,却又游移不定。
太清的手顿了顿,苦笑道:“有很多事,不是不喜欢就可以不做的。”
左右冷露台荒凉,又无人看见,太清便成了这里的常客。也只有在无人处,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太清知道,人类世界长大的孩子远比神族的成熟的要早。晏华的童年他已经错过了,已经无可奈何了。现在的晏华,远比当年的自己勇敢得多。
天宫么,他也不喜欢……
他知道,她想要自由。但他更知道唯有用这种办法,他才能藏住晏华,哪怕要她永生永世待在冷露台。
虽然他非常努力,但晏华的真实身份还是被西王母的人知道了……
那一天,清冷的天界,难能见这般热闹,龙凤盘旋,啼鸣作贺,人人喜笑颜开,正如天边灿烂的朝阳彩霞。
晏华站在凌霄宝殿之上,白衣华服,月华清线绣上的龙纹映着霞光,隐隐约约,竟是七色俱全。项着的冕旒笔直下垂,显得庄重而又威严。虽然挡住了脸,可看起来也是个俊俏男人的样子。
只是清冷了些……
高入云端,却只能独自一人。
历任天帝授太子印时都是同样的仪式,同样的朝服,同样的冕旒,同样的孤独。劫数繁复,生死一线。
太上老君的手上出现了一方金印。晏华在典籍上看过,那是离恨天太子的象征。生于离恨海之渊,每逢六界异动,天主异位,乃出。
老君念动咒语,金印缓缓与晏华的三魂七魄熔为一体,成了刻在灵魂上的神谕。
天边的彩云烧得火红,就像杜鹃泣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