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找你。”杜白鹿就那么望着他。
眼里是于年从未见过的亮光,不知道是不是窗外阳光太过灿烂的缘故,以前盘旋在杜白鹿眼底细碎的犹豫,都像雾一样散了。
那样亮的眸子,仿佛能把人灼伤,于年无端就想起了自己初初见她时的样子。
这一刻开始,他才有点确定刚才杜白鹿说的那句话,好像是真的。
“我有一点喜欢你了。”
那声音从远方传来,像是山寺中的铜钟暮鼓,一下又一下击打在于年的心上,偏偏那钟鼓余韵悠长,绵绵不绝,把心脏胀的满满当当的也不肯停。
“你……”
“我什么?于年你在想什么,耳朵这么红?”
“没什么。”于年闪躲。
杜白鹿突然认真了起来,不再逗他:“于年。”
“嗯?”
“有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我”
“什么意思?”
“因为我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极具欺骗性啊,”
看起来温和友善,其实薄情寡义。”
于年变了脸色,明明她是笑着说的,却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你和姜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在于年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喜欢她这件事本就是他一厢情愿,一直以来偷偷摸摸,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了解的真的不多,或者说他了解的只是自己印象中的杜白鹿。
陈家豪问他,喜欢杜白鹿什么?白安也问,那时他答不上来,喜欢就是喜欢,要什么理由。
现在他对答案还是不确定,却坚持一件事,既然“到手”了,就绝对不会放开。
“以前不知道,那我现在知道了,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不会后悔,你也不能反悔。”
眼里是执着,是压迫,仿佛打赌一般,他已经压下筹码,并且必须赢。
那是杜白鹿不曾见过的情绪,逼着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当然。”
“那就行了,杜白鹿。”我远比你想象的要喜欢你。
“嘿!你还叫我名字。”
刚才还无比强硬的人,下一刻又变的软萌起来,羞涩地挠头。
“我还没想好,跟着白安叫你鹿儿怪怪的,叫你白鹿又显的过于正式。”
“所以你叫我全名?”
“……”
“你叫我阿星吧,我爸这么叫我。”
“阿星?小名吗?”从来没见人这么叫过杜白鹿,要不是她神色自若,于年甚至怀疑这名字是杜白鹿胡诌出来的。
“嗯,以后就这么叫。”
惊讶过后,于年反应过来这个名字的珍贵独特之处,心里像炸开了烟花:“好啊。”
“阿星?”
“嗯。”
“阿星。”
杜白鹿不再应他,大概把想说的话都说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顺势爬在了餐桌上,歪头看着于年。
他笑起來眼睛总是眯着,弯成月牙。
其实说起来,她也不怎么了解于年,上次的访谈还没看完,倒是看了不少剪辑视频。
来的路上,不是没有后悔过,一想到自己的工作强度和于年的工作性质,杜白鹿就觉得当初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她才会同意和于年在一起。
给白安说的话也后悔,可是已经撤不回来。
勇气是一种瞬时消耗品,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就有点泄气了,即使这样,她也想要见于年一面。
生命中很少有一件事让她奋不顾身,以前没有,以后也未必会有。
现在她起码可以确定,自己这一趟好像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