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的香炉中烟雾袅袅缥缈,皇上最近睡眠不好,太医加了些有助睡眠的香料,如今看来效果十分不错。
不仅弘历帝睡得很稳,连寝宫守着的两个宫人都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高森威严的宫殿中,高高的吊起的纱帐轻飘飘的晃动了下,外面风声大了起来,突然殿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只是这动静并没有吵醒依然熟睡的宫人。
月光投过打开的殿门照进了寝宫里,发白的一方影子,突然闯了进来。
弘历帝还在睡熟着,此时他的床前却多了一个人,门开了之后风吹着纱帐晃动得越发厉害了,晦暗不明的寝宫中,依稀只能辩出那人高挑的身形与一身红色的衣袍。
那人在弘历帝的床前伫立了良久,最后只是给弘历帝掖了掖被角,然后就像出现的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寝殿。
门被合上,那月光也消失了,原本打盹的两个宫人也蓦然惊醒,相互看了一眼,又赶紧看看熟睡中的弘历帝,才继续恭敬的站起来守夜。
等东方重新开始亮堂起来的时候,变成了弘历三十五年的最后一天,京城里从一大早开始,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便此起彼伏的从这个街巷延续到那个街巷。
安儒这一大早就是被这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炸醒的,无论她怎么捂住耳朵,这声音总是不断的想起,最后她只能生气的爬起床。
“阿春,阿爹呢?”
在院子里的忙活的阿春听到安儒的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扒在窗户边乐呵呵的道。
“今儿宫里好像有祭祀,老爷一大早就走了。”
安儒一听这个才一拍脑袋想起来。
失了,除夕,宫里肯定是要祭天祭祖求一年风调雨顺的。
如果阿爹没有醒的话,那今日去的就是她了。
说来,也不知道弘历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安儒穿好了衣服,抬眼看向阿春的时候突然扫到桌子上摆放的酒坛子。
安儒摸了摸下巴,把酒坛子抱起来找个橱柜搁置了起来。
提起喝酒她就想起之前在秦塞时的胡言乱语,已经是险些在秦毓面前暴露,万一再在夜阑面前暴露。
她可有十张嘴,也不好解释了。
安儒放好了酒坛子,拍了拍手便出了房间。今日可是除夕,以往她都被困在皇宫里没得自在,今日她可以好好溜达溜达。
过年的街市上的铺子便不多了,但总还有一个两个,眼下大臣们都去了宫里,外面她也不怕遇上谁,当然,如果身边跟着的阿春不要这么紧张兮兮的就更好了。
安儒踩在街市路边堆积的雪堆上,瞟了眼对面商铺里正要买糕点的阿春,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她被容华打昏过去以后,对什么都一副高度警惕的模样。
毕竟是吃了亏,谨慎一点是没有错,但这般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的做法,安儒不禁有些苦笑。
“噼噼啪啪——”
安儒站着的地方突然又炸开了爆竹声,正是从旁边的院子里传来。
安儒突然被吓了一跳,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捂紧了耳朵。
阿春买好了东西赶紧付了银子便出来找安儒。
街市上人不多,从街市的出口到入口甚至连一辆马车都看不到。
“小姐……”
阿春紧张的东张西望起来。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