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紧紧盯着着安儒脸上任何细微的情绪,且因为那片刻的震动而兴致勃勃。
“我猜想安御史定是有些疑惑,不过本王今日心情好,便解释一下。”
“氏族偷袭边塞那晚,将军府后院起火,事后发现一人的尸体,而那夜自后安御史便失踪至今,于是回去禀报的钦差便向圣上禀报,安御史以身殉职,惨死关中。”
“不过本王是有些奇怪的,那日我留在院中的分明是具高大的男人尸首,为何你们的南明的官僚认成了安御史?”
马车缓缓前行,要去什么地方,安儒却不是很清楚,她此刻确实有些混乱。
她是死了,死了之后回到十年之前。
而眼下,似乎,她又“死”了……
这次的死与前世倒是天差地别,但是在某一瞬间,她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是不是,以后,她可以不做安儒了?
“说起来,”完颜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把这个事直接上报给朝廷的,还是同安御史一起的那位钦差大臣,我记得是叫秦毓来着……”
安儒心中的混乱因为少年口中的两个字而更加无法控制,仿佛是觥筹交错、鼓乐齐鸣的宴席上喝醉了酒,然后跳到宴席的中间耍了个颜面丢尽的酒疯。
酒醒之后,惊慌失措。
“呵!”坐在安儒对面的完颜慎突然靠近,他看着此时此刻的安儒,脸上扬起极为欢畅的笑来,“果然传言不虚,安御史竟是真的对那位秦公子芳心暗许!”
“可惜,看来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哈哈哈!”
完颜慎笑的放肆,放肆的安儒想要跳下马车。
她,断是不会对秦毓抱有妄想的。
从重生之日起……不,从前世了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年少时无知,贪看了一眼,葬送了一生。
这般错误,怎么会再犯?
安儒思及此缓缓闭了闭双眸,是了,许是她还有遗恨,许是她还有不甘,但绝不会再有执念。
她的人生已经不同,她已经不必纠结于过去,不必耿耿于怀。
“秦毓说我死了?”
安儒睁开双眸,目光平静的看向眼前的少年。欺君是死罪,可半年后的秦毓便未来的新帝,这是弘历帝的遗诏,无论如何她都撼动不得。
她奈何不得他,好在,她也不想奈何他。
“那真是可惜,我得让秦大人失望了。”
马车里,少年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打量着神情回归于平静的女子,突然摇头晃脑了一句。
“好极,妙极!”
自从这孩子当了族长便开始神经兮兮的,安儒虽说也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偶尔还是想劝上一句。
“听说境外有种花草,靠近之后会产生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