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虽然完颜昊如回答了她,但是安儒隐约觉得有种被敷衍的感觉,便也懒得再自讨无趣,看了眼身边对着信函凝神思索的秦毓,安儒只好继续撑着脑袋的干坐着。
昨天给十三交待了保护高明远的任务之后便没有再看到他,也不知他现在是不是跟着高明远一起去了龙门塞。
“说来高琅呢?”
秦毓闻言梳理信笺的手停顿了下,目光抬起瞧向安儒的发顶,“怎么,阿儒是挂念他?”
着询问可以说是十分惹人遐想了,好在声音不大,不然安儒都觉得自己这老脸挂不住,“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胡说什么,是想让何恕听到再多个话柄奚落我吗?”
身边女子瞪过来的目光颇为凶悍,可秦毓却对着这样的眼神弯了唇角,“何恕什么官阶,阿儒什么官阶,何须如此介怀他,若是阿儒不喜,我让容华把他请出去?”
安儒听到这句“请”的时候,一瞬间眼前画面似与前生重合,吓得她险些没有坐稳,摔下了凳子。
“容华,把安贵妃请出去——”
身上骤然的冷意,让安儒忍不住瑟缩,前世数次被容华提着衣领拖回寝宫的狼狈姿态,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奇怪的是那样的羞辱,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
从她老实安分龟缩在寝宫之后。
安儒突然的失态让秦毓诧异,他目光关切的看向突然抱住双臂的安儒,看着她眼中某一瞬间无法忽视的惊慌与畏惧。
“怎么,阿儒是冷了?”
再与秦毓的目光对上,安儒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这双眼眸总是有欺惑世人的本事,总是让人轻易松下戒备,轻易满怀信任,以为他君子如玉,断不会冷漠无情。
“恩,我有点冷了。”安儒移开了目光,不动声色的调整着情绪,“说来,我之前应该有与秦廷尉说过,你我同朝为官,男女有防,所以莫要再唤我阿儒了。”
秦毓听着这声秦廷尉,目光却深深的看着安儒,研读她脸上每一丝神情,思索着自己刚刚说出每一个字。
“抱歉,是我忘记了。”
秦毓的这声抱歉让安儒恍惚,这个男人口中的抱歉并不稀有,但是对她说的抱歉,终寻两辈子,似乎也就是这么一句。
还是这样一个寻常的时候,寻常的安儒都觉得可惜了这声抱歉。
“不,不用这样,也并非什么特别的事。”安儒说着站起了身,“你们繁忙了这么久,还没有用膳,我去给你们叫来。”
看着安儒走掉,同样坐在屋中的何恕皱起眉,刚刚的小动静他有注意到,但是没有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只是隐约听见秦毓说了声抱歉,安儒就魂不守舍的走了。
秦毓做了什么要对安儒说抱歉?
何恕烦躁的摊开书卷,继续解读着截获的敌军密函,只是刚看到文字,脑中便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心中不由得便恼火起来。
“我管他们这些干什么……”
南明的边境是终年少雨的,可安儒离开了军务厅之后没走两步,却猛地感到脸上一阵凉意。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