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冰冷的语气,虽令虎风,不寒而栗,但他仍有芥蒂的不由向达斯望去。
“给他吧!唉…也该是让青牛老弟,魂归蛮河、入土为安的时候了。”达斯,不无伤感的对虎风点了点头道。
“是。”虎风应声答道。
然云浩闻言,却顿感揪心,不免伤言扎语、冷哼了一声:“他能入土为安吗?”
“小子,你不要咄咄逼人、太过分了!”
从宽敞的兽皮袄内,掏出一樟木锦盒的虎风,闻听云浩那尖酸而充满讽刺的话语,顿时怒叱道。
“我过分,我过分最起码知道为青牛讨回公道,我过分,我若过分,第一个便杀了你这个屡次阻挠于我的老匹夫!”
“你……”
望着云浩那突然变得嗜血、幽暗,不乏充满杀意的眼神,虎风不禁打了个冷战,立马把那能令尸体不至于快速腐烂的樟木匣,放入达斯手中,随即则躲在一旁,再不敢吱声。
“老伙计,我们就再看彼此最后一眼吧!”
达斯,惨然一笑,拨开盒盖,凝视盒内那依然保持着栩栩如生的人头,不禁额蹙心痛、泪如泉涌的沉吟唱喏:“唉…青牛啊青牛,你倒是死得其所,双眼一闭、撒手而去,不理红尘事!然而你可知,留给斯得、却是无尽的痛苦……”
“保我蛮族苍生,斯与程氏斗来斗去、一晃已有二百余载,可谓是:黄土之下埋枯骨,蛮河之上飘冤魂。白衣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蓦然回首,白驹过隙,斯与你皆已老矣!纵然,栖迟衡泌,白首不渝?然…晚年昏聩,斯…万劫不复,如白沙在涅、却与之俱黑!斯…手捧其头且哀不敢伤,愧疚之心,无语言表。既然弟青牛入土难安、兄便与您白首同归,您看可好,也不往您我同甘与共、相识此生。待斯了解这一片离殇,便来陪您,弟…好呼?哈哈……”
悲悲戚戚、寥寥数语,却道不尽他这一声多舛的命运,好像这辈子,他就是为了抗击程家而活,也因此争斗百年,彼此双方互为了解,皆知最后亦何等方式收场!
他不仅一次提及,会为自己所犯下的严重错误而给族人一个交代,然而什么样的交代?从那句句让人闻者流泪的悲凉声中,众人已然感觉到,放程峰一众离开,对这位受族人敬仰的老人而言,乃是不得已的选择,他痛苦的知道,仅凭人海战术而真正实力、却不可与程家同日而语,到了关键性的时候,他不得不做出妥协性的让步,这就是在强者统治下,处于弱小势力的悲哀!所以看着锦盒内,那颗无比安静的人头,云浩与族人的愤怒,令他心力交瘁、感到太累太累了,他正在用生命道说心中苦闷,已死来偿还他所犯下的过失!
“装睡之人,是无法叫醒的!”同样一个人,当生无可恋之时,任何丹药都无法挽回的生命,况且达斯那老化的身躯、消散的气息,无不说明他的寿元、已经走到了尽头,再加之体内伤及,即使血丹补充了一丝气血,但也就是勉强维持着他那枯竭的生命而已!
是以,闻听这命不久矣的老人,那透骨钻心的哀思后,云浩面露忧伤,实不想再纠结在这本就极为模糊的对错上,不免郁闷至极的摇了摇头,则扭身对木黎,道:“木黎叔,你与阿贵叔,是青牛部落的长辈,青牛族长…唉…还是由您们二位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