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再等什么？还不速速入城。”

一路，好似穷猿奔林、边战边退，被云浩与鹫群，上突下袭、追击至此的程峰，见族人依聚集在城门之外，顿时勃然变色，口沸目赤的大叫道。

“二爷，我们、我们……唉！”

众人闻听怒喝，纷纷看向狂奔而至的程峰，不免脸色难看、扼腕长叹，皆无言以对。

“这是怎么了？”

众人的表情如此反常，程峰也无需再问，凌冽的目光，自然而然向城门望去。见城门紧闭，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喃喃呐呐、嘀咕道：“难道我最不想见到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程峰，你来了？”鼓衰力竭、苍老的声音，再度从城头、徐徐传出。

“达斯，是你嘛？”闻声，程峰双眼微醺，抬头看向门楼，充满疑惑的话语，不禁表露出他似乎也不曾一见达斯尊容！

“哈哈，程二爷能从声音分辨出老朽，真是惭愧惭愧！”达斯，微微一笑，手扶城墙、语气无比平和的回道。

“是啊，我们也算是不曾蒙面的老熟人了。”似乎程峰也不慌不急起来，目视对方，则阴沉笑道。

“非也非也，二爷似乎忘了，在某些时候，我们也算有半面之交？”

“哦！半面之交？”闻言，程峰不免一愣，猛然想起，当有重大决定时，的确有一位话语甚少、几乎尊口不开的黑衣人，出现在与之拓炎相约之地。

饶是拓炎，从未介绍过此人，但其每一次见面，皆不露真容，程峰不禁已开始怀疑，他极有可能便是传说中的达斯！

“老东西，此时袒露真容、不再沉默，这到底何意？难道他想趁机撕破嘴脸而反戈相向、不成？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已身陷泥潭的他，即便如此，他又能把自己洗白吗？他又有这等从此将坠落神坛的勇气吗？”

斜眼微睨，望着上方气定神闲、却显得诡异莫测的迟暮老人，暗自琢磨的程峰，即便看出局势、已趋于明朗，城墙之上、剑拨弩张，万象城内，风声鹤唳、战意滔滔，但他仍不死心的试探道：“半面之交，说得好！既然您老直言不讳、并不否认你我素有交集、过从甚密，但却又为何，封闭高门、拒我等于城墙之外，难不成您老要失信你与我程家之间的约定吗？”

“好一个约定！”

此言一出，门楼上的达斯，不免浑身颤动，愤然喝道：“程峰，你我约定、能超越蛮族与程家数百年的恩怨吗？”

“是啊，无论是什么样的约定，似乎对仇深似海的蛮人而言，均是废纸一张！”是以，望着适才还款语温言，突然暴怒而起的达斯，程峰不禁一愣，赫然感觉到，对此次行动，想得过于美好、过于天真的他，正掉入这寡言少语的老人、所精心部署的迷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