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恨自己只是个书生，虽然家里也曾经请过武师教过几记拳脚，但是在车辚辚马萧萧的战争洪流面前，渺小得就像一粒浮尘。

他只是不停的呼喊着“小宛、小宛。。。”，初时还能听见几声“相公，我在这。。。“的应声。渐渐的他自己的喉咙都已经撕裂，那回应声只渐渐的在他的脑回路里回响着。。。他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下，任狂奔的人流践踏着，卷起的尘沙蒙上了他的双眼，他不甘的将手臂伸向了那脑回路指引着的方向。。。

醒来，他的手臂还是僵硬着，他感觉有人轻轻的拥他在怀中，由远及近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有大颗的泪珠滴落在他的脸上。

”小宛。“他猛的睁开了双眼。。。竟是母亲在抱着他。。。

”小宛，人呢？“他猛的直起了身体。

”你醒了就好，妈还以为你不在了。。。“母亲笑中带泪。

”妈，怎么不见小宛。。。“他环顾着四周，天色已微亮，旷野里都是瘫软在地的难民。

”都跑散了。。。“母亲禁不住又要饮泣。

”我去找。。。“他翻身站了起来，脚步踉跄。。。

”站住。。。你自己都。。。“母亲在后面叫着他的名字，而他只顾跌跌撞撞的撞向不知名的远方。。。

而在不知名的远方，一群由青壮年妇女组成的人流在踯躅向前。小宛就在这条人流里，她还算机灵，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的。身边不断有年轻的稍有姿色的女子被拉出队伍，远处时不时的传来凄厉的哭叫声。

满清刚打入关内其实并没有征服全中国的意思，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过去，抢一票就走的模式里。不过随着汉族带路党的不断加入，渐渐的也变得雄心勃勃了。只是那些兵勇们还是有个渐进的适应过程，他们现在不抢牛羊和壮丁了，但是妇女却成了被加害者。有部电影叫《战争，让女人走开》，名字似乎特别雄赳赳的，满是男人们的气概。事实上，女人历来是战争的最大受难者，战败的一方会受到战胜者的凌辱，而即便是战胜的一方，欢呼声虽然响亮殊不知只是淹没了痛失家人、爱人的哭泣声。所以根本谈不上让女人走开了。

带进了满清军营的女人们的命运就是等着为鱼肉的命运，在幸福生活中浸润了许久的小宛虽然还脱不了柔弱的个性，但是这些年的美好已经不再让她自比做飘零的浮萍，她绝不想让自己的命运再次任人摆布。小宛已经做好了一死了之的准备，她在逃难的过程中已经偷偷的在身上携了一把做刺绣的剪刀。

士兵们已经围着等待分配猎物了，在分配之前总有几个职级稍高的小军官，猥亵的上前先搜一下财物，一来财物是最后由大统领来分配的，二来也是趁机打个样，看看有没有姿色好的，好捷足先登。当然他们也怕女人们私藏凶器，别自己不想活了还想着赚一个的。

作为富家女眷多少都是带着些金银的，很多富家女眷也就最先被凌辱了。小宛早就想到了这些，在路上早已经把金银饰品都扔了。她披头散发的落在了后面，她也许还不甘心匆匆的和这个世界告别，也许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的眷恋让她难以割舍，她几次三番的想拿出剪子，又迟疑着想涯到最后时刻。

几次那些打样的军官走过她的身边都不以为意的扭头而去，最后的那批都是些年老色衰的。而越是下层的士兵当然也越是最后才能轮到他们，那些最下层的往往也是战争中冲当炮灰的，他们的生命最飘摇，人性也最扭曲。眼看着军官们都有了斩获，他们蜂拥着开始争夺起来。

“别过来，过来我死给你们看！”小宛知道这已经到了她的生命的关卡。

“嗯，这女人还蛮有性子的么！”士兵们呲笑着，围了上来，有人趁小宛犹豫不备的时候打落了她的剪子。

她被那些急着发泄兽性的男人们扭着，士兵们已经要开始争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