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视线一僵,如果她没看错,刚才那转瞬即逝的一眼里似乎有一分不明显的恶意。
他们这才第二次见面吧,连话都没说过,不明白这人哪里来的恶意?难道是嫌弃她长得不太好看,不想带她一起玩,怕拉低他们的颜值?
纪凌风转向叶语,“叶语,我听张姨说,前天送来的几幅画是出自你之手,那样的特别的画法我是第一次见,很是灵动逼真,便想让你为我画上一幅。”
说实在,她的画确实让他惊艳了一把,今日这一出,是想试探她与绝杀阁的关系。
叶语半眯着眼笑,哪里还有刚来时的低眉顺眼,眼眸晶润,“多谢公子慧眼识珠,小的一定尽力,不会让公子失望。”
纪凌风对她笑得比第一次见面还要温雅和善,“你也不必紧张,像平日那样就好。”
叶语一愣,这么平易近人的领导还是第一次见啊。
她刚要掏出自己新买的毛笔时,一个侧眼就看到了案桌上已经备好的笔墨,旁边还摆了两碟点心。
摆上自己托人从府外买回来的劣质颜料,她一个眼光都没敢看那两碟点心,怕自己忍不住从领导嘴里抢食。
纪凌风只是随意的一站便自成风景。
叶语握上笔的那一刻,眼里除了眼前的人便看不见其他,脸上再无平日的俏皮傻气。
期间,纪凌风跟她自然的聊了起来,像是朋友间的家常话,叶语不习惯一心二用,总是牛头不对马嘴。
没几句之后,他也就识相的不开口了。
这一幅画比平时生生多了一刻钟,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公子,要能让他满意,赏钱还能少。
她停了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
在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叶语侧头看了看自己还握着沾着墨的笔,刚才好像听到了牙齿摩擦的声音。
机械式的转头朝笔尖的方向看去,措不及防的对上了辰夜那张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压俊脸,以及嘴角边的那滴黑墨,亮呦呦的黑。
不知怎的,叶语突然想起以前来家里想要给叶渊说媒的梁婶,她嘴角也是一颗半个指甲盖大的黑痣,也是黑亮黑亮的吸人眼球,俗称媒婆痣。
承受着辰夜那阴嗖嗖的眼神,叶语一个激灵回了神,丢了笔,一个大步向他靠近,满是歉意的急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帮你擦擦吧。”
说着从腰间扯出洁净却不平整的手帕。
辰夜压下想要扭断她脖子的念想,阴着脸后退两大步,没让她靠近,用他那比平时更加阴森的声调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擦。”
他袖子一抹,那点墨消失得干净,只是浅色衣袖上多了一条黑线。
要不是看在她可能对公子有用的份上,早就把她扔出去,碍眼!
叶语灿灿的把粉红色碎花手帕塞回了腰间,自觉的离他远了距离,这人是有洁癖吧,一点墨反应这么大。要是这里没别人,估计她得横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