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吟居高临下地走至慕以蕊跟前，身上散发的森森冷意竟和顾战北无二。

她扬手，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毫不犹豫地落下。

慕以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果然。

慕九吟眯起双眼。

顾战北说的话是对的。

能动手的尽量不和这些人哔哔。

“你干什么？！”慕母尖叫着朝慕九吟扑去，“你这个疯子，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打我的女儿！”

慕母尖锐的指甲掐入慕九吟后背柔嫩的皮肉，在她后背划出一道道血痕。

很痛。

慕九吟很怕痛。

而她下一秒却冷酷地掀唇，不为所动地伫立原地。一个个巴掌紧接着落在慕以蕊脸上。

慕以蕊惊恐地睁大双眼，她甚至忘记了反抗，“慕九吟……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她当然疯了。

顾战北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当这根刺没入得更深，她也变得更加疯狂，直至理智全无。

“来人啊——”慕母此时全无往日的优雅，她疯狂地哭嚎道，“来人啊——来人——”

大量佣人涌入客厅，已经有人控制住了慕九吟。她被迫跪在地上，两个佣人用力摁住她的双手。

慕九吟虚弱疲惫地跪在地上喘气。当肾上腺素消耗殆尽的时候，她开始觉得乏力。可她仍是努力地扬起嚣张跋扈、桀骜不驯的小脸，冷漠地注视着沙发上抱在一起的母女。

慕母连忙抱住她已经惊呆的女儿，心疼地落泪，“蕊蕊……没事吧蕊蕊。”

她看着慕以蕊高高肿起的脸颊，忙吩咐佣人拿来冰袋，“蕊蕊，你别哭啊，眼泪流伤口里会更痛的啊。”

当然是会更痛的啊。

慕九吟想，

可同样是她的女儿，她又怎么忍心一次次地往她的伤口里倒盐水？

她冷漠地、毫无情绪地看着慕母手忙脚乱地往慕以蕊脸上敷着冰袋，却至始至终从未在慕九吟身上停留一眼。

哪怕一眼，她也许就能原谅她所对她做的一切了。

她终于转过了头，她终于看向了她。

慕九吟兴奋地想，

“只要她一个关切的眼神，她能忘记一切，她们能回到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