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口附近的一块平地上,马车停了下来。王文杰下了马车,走到后面说:“三太太,到了。”
三太太先下了马车。三太太转回身来,对佟倩倩说:“倩儿。你把提饭盒子给我,我来提着。你端着砂锅,鸡汤不要洒了,营养都在汤里。”
少奶奶佟倩倩说道:“三娘。我知道了。”三太太转回身来:“王,你也不要闲着了,跟我和少奶奶,一块进去。”王文杰点头,赶忙说道:“是。三太太,我来提饭盒。”
王文杰接过了三太太手里的饭盒。三个人沿着山路,往那个山洞奔去。
约莫一分钟的时间,三人闪进了洞里面。
极快地,王文杰用树枝把洞口堵了,在里面又堵了扇麦秸门。极弱的灯笼光,从洞里面映射了出来。
塔山,又变得静下来了。山洞,更加显得庄严,神秘,又似乎深不可测。
岗村和河野,率领着一百多个士兵,在马车附近停了下来。河野少佐骑在马背上,手拽着马缰绳,在附近转着圈。他皱着眉头,不时地望着山洞,似乎有着极大的顾虑和担心。
马启亮和几个弟兄,埋伏在一个小山沟里。
山沟前面,有几颗泡桐,杨树,间夹杂着榆钱树,柳燕树,还有生长茂密的荆树。
马启亮对身边的人,轻声说道:“野兔。你去给姚局报信,听见敲锣声,才能进入战斗。”野兔答应着,弯着腰跑走了。一个弟兄小声问马启亮:“他娘的,那个骑马的人咋不往前走,为什么还在原地打转?”
马启亮压低声音:“很简单,他怀疑三太太送饭有诈,心里不踏实,所以不敢往前走了。”
那个兄弟随口骂了一句:“我靠他娘的,想个办法继续钓他。”马启亮:“嗯,我担心他缩回去,那就前功尽弃了。先再看一会儿。”
马车附近,这些侵略者,个个背着枪,没有往前迈一步。
岗村生气了,对着河野说:“你呀,像那个颗田。这哪里有埋伏?纯属草木皆兵,草木皆兵罢了。赶快走,活捉那个共匪头。”河野少佐调转了马头,一只手示意岗村停下:“岗村少佐,稍安勿躁。再等个几分钟看看,再说了,那个共军能跑了吗?他逃不走啊。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中了埋伏,你后面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颗田这种人,他的官衔到少佐这里,就止住了。胆子烟种小,怎能成大器?好好,好,再等几分钟。岗村有些不屑,有些讽刺。河野听出了岗村的弦外之音,没有说话,脸上异常生气,他又拿起了望远镜,朝一座山头瞭望。
山洞里,三个人坐在了地上。每个人的心里,时间一分一分的转过,极其漫长,犹如度年。
三太太有些着急,她对王文杰说道:“事不妙,外面还没有动静。小王,好不容易把大鱼,钓到了这座塔山里。看来,还再继续钓,不然,就容易脱钩。我想马启亮心里也着急了。”
少奶奶佟倩倩:“三娘。我出去,把他们引进埋伏圈。”佟倩倩要从地上站起来。王文杰看着她说:“你去,太危险了。还是我去。”
“唉,他们担心有诈,没有好计策,也很难咬住钩。”三太太皱起了眉头,轻声道,“倩儿,你和小王不要争了。赶紧点,小王,我和你出去,把他们引进来。”
王文杰,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他走到门口处,把麦秸门移开,又把树枝移到一边。王文杰先走出洞口来,他四下打量一番。然后,他朝洞里说:“三太太,出来吧。大半夜的,连个人影也没有,非常安全。”
三太太提着灯笼走了出来。洞口附近,一片亮堂堂,如同白昼。
马启亮压低声音:“赶紧藏好了。”全部弟兄紧紧趴在了地上。
河野看见洞口亮了,他赶忙说:“嘘。赶紧躲起来,趴在地面上。”一百多个士兵都趴在了地面上。河野立即下马,岗村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二人牵着马,躲在了两块大石头后面。
岗村擦擦额头上的汗,他对河野说:“河野少佐,那两个人,没有发现我们吧。”河野点点头:“我们的速度很快,绝对没有发现。”岗村拍拍河野的肩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刚才好险。”
过了一阵时间,三太太,王文杰,离马车越来越近。突然,走在后面的三太太说:“哎呦。这灯笼里,快没有油了。”只听王文杰道:“算了。把它吹灭好了。”
二人停了下来,打开了灯笼,把它吹灭了。
王文杰笑着对三太太说:“三太太,我酒喝多了,你能搀扶着我走吗?”王文杰的话语里,似乎带着一种暧昧。没有想到,三太太怒了,发起了火:“小王,我早说过,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我已为人妇,不会再嫁给你。赶紧的,洞里那个陈司令,枪伤口感染了,正发着高烧。我快去请徐大夫来,给他看看。”
只听见王文杰的声音:那好吧,今夜就依你的意思做事。再一夜,你就乖乖的陪我了。好吗?我的美儿。嗯?
三太太娇滴滴的声音:嗯,喔,好,你真是,我的小冤家。
大石头后面的岗村,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他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非常正确。于是,他压低声音对河野说:“看来,画眉鸟的情报,非常可靠真实。你看呢?”河野少佐没有答话,点了点头,他心里的顾忌已经消失了。岗村笑了,又对他说:“我数一、二、三个数,你和我冲出去。河野,好不好?”河野也笑了,点头道:“好。今晚,我们钓到大鱼了。”
三太太和王文杰来到了马车前。王文杰伸出手来,搀扶着三太太的手臂,正要送她上马车。忽然,有一把枪顶上了他的脊梁。他松开了三太太的手臂,有些害怕,有些结巴:“谁,谁,这是,这是,什么东,东,东西?”
岗村看见了,看见了他双腿打哆嗦,像老母猪筛糠一样,说话有了结结巴巴。岗村手里拿着枪,忍不住笑,边笑边说:“哎吆哎,笑死我了。看你个熊样子,刚才和三太太调情的劲,到哪里去了?呸,你算个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河野急忙走到岗村旁边,用日语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