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玫坐在椅子上开始浏览菜单。

“要不要吃辣？”云玫翻了翻菜单，头也不抬地问道。

枭尘微微转过脸，视线飘向别处，道：“我不喜欢吃辣。”

吃辣影响形象。

云玫深知此人的习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对服务员说道：“请来一份羊蝎子火锅，放辣。”末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谢谢。”

枭尘听到放辣时喉结不自觉动了动，稍后他嘟嚷着说了句：“都不跟我说谢谢。”

云玫没有理他，放下菜单不咸不淡地开口：“不是你说让我用实际行动报答吗。”

——“我不需要你口头说谢谢，我要你用行动报答我。”

枭尘一时语噎，这确实是他在泳池边说的话，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到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不喜欢欠人情。”云玫似是看懂了他心中所想，斜靠在墙壁上淡淡说道。

枭尘单手托腮歪头看她，唇角嚼着清浅温柔的笑，也不说话。

云玫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直起身刚想说话，火锅便被端了上来，阻隔开两人的视线。

“真好看。”不知是谁的轻声细语穿过朦胧的白雾传进云玫的耳里。她只顾低头夹菜放进火锅。

……

一时没有人再说话。片刻后云玫看着优雅潇洒地执筷将火锅卷席干净的枭尘，第一次这么想吐槽一个人。

“这就是你说的不喜吃辣？”

大哥，说你是泡辣椒里长大的我都信。

枭尘淡定自若地用纸巾擦完嘴，目光依旧没离开火锅，说道：“其实我不挑食。”

云玫的目光漠然督过他左手侧的一盘分毫未动的黄瓜，扬起下巴高声道：“这里的黄瓜不错，还有吗？”

枭尘默默将左手侧的盘子推过：“你喜欢啊，那就给你吧。”

说罢抬眸对上云玫的视线。

仿佛看透一切的淡漠。

云玫的表情一成不变，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老子瞎了才会听信你的狗话。”

他悻悻然向后倾倒，与云玫对视良久，无奈地撑头笑道：“还真是被看透了呢。”

云玫注视着他，朦胧雾气弥漫在空气中，更衬得他眉眼如烟，好似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俊秀公子。在他身后，是秀美的锦绣山川。

就像他所承担的那些担子一样。

云玫幽幽一叹，温软了眉眼，说道：“你做人真辛苦。”

因为是不同水域的鱼，所以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可是他眼底所流露出来的孤寂哀伤，仿佛倾诉一般传达到云玫心底。

枭尘注视着难得眉眼柔和的少女，她的唇因为刚吃过辣而显得红艳，苍白的脸蛋难得有几分红润，而那双妖艳媚惑的桃花眼更摄人心魂。

枭尘的眸色暗了暗。

“但是。”

云玫难得认真起来凝视他，说道：“所有的欺骗中自欺是最愚昧的。”

“虽然我搞不懂为什么你喜欢的说不喜欢，但是这样活着我都替你难过。”

云玫不说话了。

枭尘突然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抹过她的下唇。

酥酥麻麻地感觉迅速从唇上传递到大脑，云玫脑子死机一般僵在原地。

对视的那一刻枭尘也愣了。

他像是触电一般迅速抽回手，“啊抱歉。”复又转过头用手捂住半张脸，耳根通红。

“你刚刚，脸上有东西。”

“抱歉，一不小心就……”他似是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头发，云玫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没事。”

温热的触感停留在唇上，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又飞快补上。

不平稳的心率就像摇摇晃晃的天平，奇异的感觉缓缓在心间淌过。

不知其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