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你也别再奢求我可以忘了你。”

松开怀中之人，站起身，葬一夔再次以面无表情伪装起自己。他对她，从来都是一忍再忍，三让四退，可她却依然毫无动容。

“裳棠，从现在起，只要你还惦记着他一日，我就冷漠待你一日。别怪我葬一夔无情，这算是我对你最后的忍耐。”

和温柔。

只不过，这三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冬萤呢？”

冷言以对：“为了防止你做傻事，她必须留下做人质。”

“嘭！”摔门离去。

“冬萤，是我连累了你……”屋内的人掩面，低声呜咽，“一夔，对不起……”

待葬一夔在冷风中喝得酩酊大醉，葬缥缈面带同样的忧伤突然出现，也没能让他的眼皮一抬。

她一把夺过葬一夔手中的一盏酒壶，脖子一仰，径直一倒。

“咳咳咳……”

不知是风太大，还是酒太呛，葬缥缈眼含晶莹，开始喃喃自语：“世人皆道——‘酒能解忧’……可笑的是，我们兄妹俩，如今却只能借酒浇愁。”

酒劲十足，玉指间握着的酒壶一松，躺落于地。二人皆齐刷刷地倒在石桌上，做着各自愁更愁的酒后梦。

只剩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浓烈，还有一地无声的心碎。

（三）爱，从不是低声下气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身体。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夏雨柒一手抱着一只小不点，站起身，气势却丝毫不减，语气难得强硬而不屑：“红祀姑娘，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以自己的能力去博得那心上之人倾心，而不是以外力去捆绑一颗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心。”

“你懂什么！！！”孤魂大呵一声，“不过一乳臭未干的人类，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夏雨柒面无表情地经过：“是，我的确是不懂你们蛊族的爱人之式。但我这个渺小的人类却还是懂得，要如何好好地爱自己，懂得如何让自己有尊严地去爱别人。他不爱我，我可以等；他不爱我，我可以努力；他不爱我，我也不会让自己爱得卑微，爱得变态，爱得低声下气。”

不等孤魂的回应，夏雨柒头也不回，径直出了空间。

空间里仅飘荡着红祀孤魂幽怨的声音：“哼！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爱，真的就能像如此随随便便地说到做到吗？可有的人啊，真的会让你情不自禁地去爱，哪怕是爱得低声下气，你也会觉得，值了……”

……

“主人，说得好！”葫芦赶紧举起自己的小爪爪为自家主子喝彩。

汤圆一撇嘴：“主人的情感阅历什么时候这么丰富了？”

夏雨柒给汤圆一个爆栗：“你个小不点，能懂些啥？等你长大了，主人给你找媳妇生娃，你自然就懂了。”

葫芦小声：“汤圆大哥，主人怕不是还不知道你们上古灵猴全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汤圆：“……”

下了凡，夏雨柒的一颗做贼的心才稍稍有了松懈。

脑海里总是会飘过昨晚的画面，夏雨柒脸红得甚至可以滴出血来，但她还是拼命地晃头想要把那些东西抛之脑后。

“昨晚……我……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夏雨柒脸红着，小心翼翼地询问肩上的两只小不点，声音愈来愈小。

汤圆漫不经心：“非礼勿视。”

脸红到爆炸：“啊哈……”

葫芦一戳手指，眼里满满的天真无邪：“昨晚的表现，主人还满意么？”

夏雨柒语无伦次，双颊火烫：“我……什么表现……满什么意啊……”

汤圆一眯眼：“想多了，葫芦是问你昨晚拿到了双生花，满不满意！”

“哦对对对！双生花！肯定满意啊！”夏雨柒立马挂上沾沾自喜的奸笑，“礼尚往来嘛！他郗子墨又不差这几个钱！我悄悄拿点补偿啦啦啦，没什么的！”

“喏！”汤圆的小爪爪把双生花拿出，递给夏雨柒，“好好保管。若是墨尊真追来了，你可不要拉我和葫芦垫背。”

“汤圆，好好摸着你的良心说说，你主人我是那种人吗？”眼睛一瞪，夏雨柒不服气地质问，“给你三秒钟，重新组织语言！”

“难说。”小腿一翘，小嘴一撅。

满脸黑线：“葫芦，你也这么认为？”

葫芦乖巧：“没有，主人肯定不会的！”

“还是葫芦好！”马上微笑，话锋一转，“对了，应风将咱们送到哪儿了啊？这里是？”

环顾四周，熹微的晨光洒下，紫色的竹林熠熠生辉，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光影。几里之外，熟悉的城门依然伫立于此，只是那“琅城”二字不再，转而是陌生的“琅子琊城”。

“这里……靠！老娘怎么又回到了琅城城郊了？！”夏雨柒腹中的怒火和痛楚同时燃烧，帅气一转身，“说了不回来就是不回来！！！”

抬步欲离，却见一烟绿色的人影从眼前飞速滑过，随即是“咚”的一声落地声响。

那女子的长发散开着，一口鲜血喷出。

“嘶……看着都疼！”

夏雨柒微皱眉，正要走上前去帮扶那倒地的姑娘，突然身后一声呵厉刺耳：

“作为上官府的嫡女，你怎能如此自私逃避？孽女！犯了罪，理应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