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别伤心了,仔细身子..”蓝儿这些年跟在玉鸢身边侍候,自是清楚她对慕离初的情!
双眼绝了堤,泪水再也止步住。无声哭泣,诉起心里的痛:“我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他心里,重过一切。我也知道每次回来,他在书房画的便是那个女子..我本该早早断情绝了心思,可是心怎是由得了自己的.我恨我.自己.咳咳..咳咳..”
“姑娘,别说了,也别想了..”蓝儿见她不停咳嗽,轻轻给她拍着背。
玉鸢止住咳嗽,一把拽住蓝儿的手。满是不甘:“蓝儿,我不甘心..为何上天要如此对我..既然不能给我什么,又何必让他出现在我的性命中?如此痛不欲生,不如去了的好..”
“姑娘,切莫如此说,为了您的病,殿下付出多少,您也知道。他未放弃您,您怎可自己放弃自己?活着总是好的,想想您那失散多年的妹妹,难道忍心抛下她?若他日寻着,知道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她该有多伤心.多孤单、多可怜?”
蓝儿侍候玉鸢多年,知道在她心里极为在意失散的妹妹。
果然,听蓝儿提及失散的妹妹。情绪激动的玉鸢,冷静了下来。止了泪。这些年若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姐妹相聚,只怕她早已了此残生..不必日日受噬心的痛楚!!
皇宫勤政殿,一身穿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案桌前。右手握笔,左手不时翻动眼底的奏折。这便是当今的皇上“曜帝”
“皇上..辰王殿下在外请见..”一内侍,脚下无声,躬身前来禀报。
曜帝停下手中的笔,沉着脸道:“他还知道回来,还记得朕这个父皇?”说了一句,便不再言,埋头继续批阅奏折。
内侍抬眸,没有得到皇上确切答案,亦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到底是见还是不见,看向曜帝身旁的的郑公公,带着求助之意..
郑环,跟在曜帝身旁二十几年。对于眼下,自是领悟曜帝之意,收到那名内侍求助的目光。轻声呵斥:“糊涂东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辰王殿下进来..”
“是、是、是..”内侍浑身一颤,低头退去。脚步已不似来时轻盈!
不久,内侍便领着一身玄衣的慕离初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慕离初一撩衣摆,跪地附身行礼!
上方之人,放下手中的事物。看着跪在地上附身的人,眼中浮现一丝无奈,声音清清冷冷:“你倒舍得回来了。还记得朕是你父皇..”
“生身之父,儿臣永不敢忘..”慕离初未经允许不敢擅自起身,依旧附身跪着。
“生身之父?”简单的四字,似像一把利刃刺痛曜帝的心。沉默许久,缓和了心绪,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吧..”
“谢父皇..”慕离初站起身,低首,并未抬头望一眼上方之人。十二年前,亲眼目睹自己母后死去。便对这个父亲灰了心..那个可怕的夜晚,永远也不会忘记.也不会忘记他是如何逼死自己的皇后、自己的妻子。
曜帝对上那张脸,心里不停颤抖。因为那张脸太像那个人了,这么些年,那张面孔已在心底扎根,永远无法忘记。移开双眼,重回奏折之上。问:“你来可是有事?”
“是..”慕离初始终低着头,一字一句道:“儿臣是来请父皇下旨赐婚的!”
曜帝猛的一顿,抬某。盯着一直低头的人,语气绵长:“哦?”
不由得想起年前两人还因赐婚之事闹得不欢。每每想起便令自己头疼,毕竟这个儿子已经十八了,理应有个得妥的女子入住王府照料了。许皇后已逝,这些事,便只能他这个父皇操心。
可惜,好不容易择中平阳郡王的女儿陶佩涵。刚与他提及,却被他一口驳回,毫无商量的余地。
因他在外的名声,这些日子为他的终身大事没少操心。没想到这次倒是他自己提起,心里有了几分喜悦:“上次,朕欲将平阳郡王府的郡主赐婚与你,你都不要..你倒说说,如今是看中了哪家的小姐?若是门户相当,朕便替你们赐婚!日后有人管着你,也好让你收收性子!”
慕离初缓缓抬头,神色严肃:“镇国将军府,秋卓之女,秋水沫..”
“秋水沫?”曜帝带着疑惑看向身旁的郑环。
郑环会意,低下头,提醒着:“皇上怎么忘了?将军府确实有那么一位小姐,多年前,您在玉妃宫里见过的..”
经郑环提醒,曜帝依稀记起那个身着蓝色衣裙的小丫头。揉揉眉心:“朕到是忘了,她是玉妃的侄女。”
“秋小姐多年未进宫,皇上记不得也不足为奇。老奴倒是听说,三年前,秋小姐因患重病,被一高人带离京城治病,三年未曾回京,也不知现怎样了?”
听完郑环的话,曜帝沉思了一会儿。开口寻问慕离初:“秋水沫竟然三年前已离京,你不曾见过,如今怎么想到要娶她为妃?”
“回父皇,儿臣四年前曾见过秋小姐一面。只因一面便被她绝色姿容吸引了,这些年儿臣寻遍天下的美人,没有一个能与之比较的。所有没有娶妻之念,如今儿臣已过十八,也着实不该再让父皇操心。心里对那张容颜始终放不下,思来想去,才来请父皇赐婚!”一口气说完,静静等着上面之人的答复。
曜帝越听越生气,喝道:“若朕没记错,秋水沫今年满十七。比你小一岁,四年前,你与她才多大,竟被她的姿色所迷。果然是没出息..”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的确是没出息..”
曜帝看着那低头认错的人,心里泛起心疼。他如今变成这般,自己也有责任。心中即便再气,也发不出来:“只是,如今已过了四年,那丫头是何模样连朕也未见过..都说女大十八变,到时若不是你心中的样子,你该当如何?”
“这妻是儿臣自己求娶的,即便失望,也绝不会有半丝怨言。毕竟她可是秋将军的女儿..其中轻重儿臣还是省得!”
曜帝手指抠着案桌,思考着。还是觉着不妥,毕竟听说秋水沫身患重病,如今也不知有没有医治好,此事还得慎重才是。
许久,朝慕离初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赐婚之事朕要先见过秋水沫再做决定。”
“是..”慕离初,看着曜帝,挤出一笑:“只是父皇,今日儿臣自请赐婚之事可别让人知道了。儿臣可不想被人笑话,痴迷人家美色四年..”
曜帝闻言,也笑了笑:“你还知道丢脸?还怕被人笑话?你那张脸,早已丢到姥姥家去了..”
“呵呵..”慕离初,傻笑了两声,低下头:“父皇说得是,只是这是在京城。父皇也该为儿臣留些颜面不是?”
曜帝叹了一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朕省得,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慕离初慢慢退出勤政殿,之前的笑意顿收,恢复清冷。曾几何时,已经不厌其烦带着伪装的面具示人。对于自己的生身之父,亦未表露过真实的心迹。
只因身在帝王家,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