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看向天陨,诧异的点了点头,此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诗晴,是这孩子的师姐吧,而自己在凡间,又是诗晴的亲生姐姐,这种关系,还真是挺乱的。
“那您,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林诗晴的姑娘。”天陨的眼中似乎闪烁着光芒。
紫兰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显然,楼雪并没有告诉天陨自己和诗晴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我散了魂魄,投入凡间,在凡间,诗晴是我的妹妹。”
妹妹?天陨的表情一怔,他没有想到,如今面前的女子,居然会是师姐口中念过好多遍的姐姐,他知道,诗晴只是和自己的姐姐相处过六年的光景,就上山学习了,可是诗晴却还是把姐姐挂在嘴边,记得她时常告诉自己,等自己练好了灵术,要去保护姐姐,姐姐身子弱,她以后要永远的站在姐姐的身后,让姐姐不受欺负,然而在这里闭关的这两年,他又如何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那,紫兰战神,您是紫兰战神,又是师姐的姐姐,这件事,师姐知道吗?”天陨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紫兰温柔的点了点头,面对天陨,她似乎尝试将所有的锋芒都收起,因为面前的孩子,也许是这个世上,唯一和自己有着直接关系的人,她慢慢的起身,向天陨走去,然而奇怪的是,这一次的天陨并没有躲避,而是看着来人,也许他也在尝试,因为面前的女子,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做梦都想要的母亲。
紫兰这一次没有遭到拒绝,她的手慢慢的浮上了天陨的头,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子,然后温柔的说:“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连我自己都似乎是做梦一般,这些事,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天陨看着面前的女子,而紫兰也许只有在天陨的面前,才会收起锋芒,成为那一个有着无限的母爱光辉的母亲。
此时的天陨这才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紫兰面容清丽脱俗,然而眼眸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面前的女子,自己的母亲,这么长时间一定很辛苦吧,倘若自己还是如此的固执,那么这个女子是否会吃不消呢。
也许真的是母子连心吧,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母亲,这么长时间,我知道我不该恨你,因为你也和我一样吧,都在饱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甚至你的痛苦比我的更强,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母亲,我一直都当自己是孤儿,而这,岂不是减轻痛苦了吗,而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近在咫尺,可是却不能见,是否比我更加的难熬。
想到这里,他突然鼓起勇气,一头扎进了紫兰的怀中,一声“娘”从他的嘴里喊出,一时间,紫兰的手停留在了那里,也许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她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天陨的肩膀,她从来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再一次的见到自己的孩子,当孩子长大,自己确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喊自己娘,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说出这一句娘后,天陨却觉得是如此的轻松,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喊出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近乎奢侈的词语,然而他说出来了,从此,自己不再是孤儿,而是有娘的人了。
黄昏时分,太阳渐渐的落下了地平线,而沙漠之心中也渐渐的黯淡了起来,烛光燃起,却又使得这里,亮如白昼。
天陨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正在这时,白衣飞来,紫兰端着一盆热水,放到了天陨的脚边,就上来,想要脱天陨的鞋子,也许还是不习惯,天陨的脚下意识的闪开:“娘,我的脚很臭的。”
紫兰听了,却是微笑,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天底下的母亲,会有几个嫌弃自己的孩子,你知道吗,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在小茅屋里,成天抱着你,都不愿意放下。”
说话间,紫兰已经麻利的脱下了天陨的鞋子,她都不记得上一次给人洗脚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似乎自己还没有出师,是给师父洗的呢,自从成为了战神,还会给谁洗脚呢。
天陨看着低头仔细擦拭着自己脚丫的女子,竟有些奇怪,战神对于这竟然也是如此的熟悉,现在面前的女子,完全不像楼雪姑姑给自己所讲的,战神的故事。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他又想起了那个楼雪姑姑没有给自己答案的问题,不禁脱口而出:“娘,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紫兰停下手中的活,一怔,看着面前的少年。
“我知道我们才相认第一天,说这个事不好,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我想知道,我父亲呢?”
听到这里,紫兰的眼神似乎涣散了,水寒,那个最近似乎已经被自己忘记的人,此时,正慢慢的爬上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