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有一个亲哥,一个亲妹,一个瘸子弟。那瘸子弟弟,是小时生病打屁股针时,伤到神经而瘸的。
打小,在我眼里就只有一个叔。我一直跟着外人叫瘸子为“死瘸子”,可瘸子耐咒,没轻易被咒死。
身残志也残!瘸子嗜酒爱赌,游手好闲,爱干偷鸡摸狗之事。打牌输了钱,偷盗不来,就伸手向爷爷奶奶讨要。常因钱与爷爷干仗,推推搡搡。有时实太过份,爸边与他动真格。兄弟俩拳脚相向,有时还见血。打不过,瘸子就滚地撒泼,哀嚎着说欺负他一残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奶奶无奈塞钱给他。钱是在外打工的叔寄给奶奶的。一边是儿寄钱孝敬父母,一边却是父母将钱养着这一忤逆。
奶奶总想着给瘸子娶一老婆,希他成家后能走上正道。三十来岁了,姑且不是瘸子,就冲那副德行,也是不可能娶到媳妇的!
叔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从高空摔下丢了性命。爸运着棺材经四天四夜回到了家,棺材里的尸首已恶臭。邻里都帮着发丧,只有瘸子在丧礼上海吃海喝,他还从丧事库房拿了几包烟偷偷藏在身上。
叔死后,婶婶就孤身带着一双儿女守着这凄惶的家,没再外出打工。一家人慢慢从悲痛中走出来,接下来却发生了难以启齿的事。
奶奶向婶婶索要叔的抚恤金。工地赔了几万块钱,由婶婶收着。儿子的抚恤金,定有父母的一份,可婶婶没给。没给当然有没给的道理!婶婶并未改嫁,自然会一直孝顺二老,若是给了,说不准这命换来的钱定会败光在瘸子身上。
瘸子卷着铺盖住进了叔叔家。口里叫嚣着,说是爷爷奶奶要他入住的,这平房宽敞。小叔子住进寡妇嫂子家,引来了邻里的闲言碎语,这瘸子想偷腥!
年已花甲的奶奶,似乎有点老糊涂了。索要叔的抚恤金,本意是要拿这钱给瘸子寻门亲事。要钱未遂,便生了诡计。奶奶也跟瘸子一样,当着邻里面叫嚣:要让瘸子娶了寡嫂,兄嫂过继给小叔子,自古就有!
婶婶忍着羞辱过日子。待过年时,爸妈回到家中,婶婶把抚恤金全款交到妈手中,然后离开家,没了去向。
堂哥堂姐成了没爸妈的孩子。邻里瞧着可怜,给予额外照顾。可仍有一些婆子与小孩,把我家的这档事引为笑谈。
“有爸妈生没爸妈养,他叔还爬他婶床。。。”面对伙伴的羞辱,我与堂哥抡起拳头就上前干架,不管是打得过还是打不过。结果,不是对方满头苞,就是我俩满头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