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幅春色如画，依旧是佳人壁画。

可总是少了副生气。

都尉失去的，不比得到的多。

他敛去了心中的挣扎，变回了那幅云淡风清的样子。

越是痛苦，越是平静。

得一知己，失其一命。

他都尉连陪葬都做不到，平衡，消失不了，他在各地流浪了很久，以至于上界的人都以为他死在了外面。

没想到，这一露头，就有人寻着他的足迹来了。

今后，恐怕没那么好过了。

他把这段记忆丢在了时空的乱流里，的确是在逃避，可他真的无法面对。

梅香从远处飘来，在这刺骨的。冬日里，却是格外暖心。

老夫子捏住了手中的白棋迟迟不肯落下，一旁的姜子牙低头轻笑，“你要输了。”

夫子笑笑，不肯答话。

他能胜，但不肯胜，这是老夫子。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他将棋收回放回盒中收好，身旁的灯悠悠的转了两下，夫子眯眼打哈哈，姜子牙眼中一凌，但很快便掩去。

他捏起茶杯，用嘴轻轻吹了吹上方的茶沫，抿了一口，细细品味。

初春的龙井。

可惜，是去年的，他喜新芽。

姜子牙勾起嘴角，低着声音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分一羹？”

夫子爽朗一笑：“不了不了，我这个人没有像你那么大的志向，我觉得我这辈子吧，教教学生，下下棋，就挺好的。”

他顿了顿，看着手中的茶，又道：“人，要学会知足常乐呐。”

姜子牙一笑，便不做声了。

他知道，他这个朋友做事，不可强求，但他是姜子牙，不是老夫子。

一旁的童子热了壶酒，给二人一人端了一杯，热气在空中飘荡。

夫子道：“暖暖身子。”

姜子牙看了一眼杯中的酒，正捏起温热的酒杯，然而，向窗外瞥过去的眼睛里，瞳孔猛然地收缩。

他急匆匆地放下酒杯，起身作揖后便大步离开。

夫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望向了姜子牙迈出门的背影，略微深思。

拿起姜子牙未喝下的酒，一饮而尽。

姜子牙越跑越兴奋，越跑越极速。

“快点，再快点。”

他一路直奔妲己的寝宫，连通报都未曾有过，一开门，便见到那白色的身影坐在主厅内。

仍旧是记忆里那副冷淡的性子，妲己在一旁像是原来的那样，紧紧地揪住都尉的衣角，紧紧地，不会放手。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复仇的每一步，都不允许有差池！

都尉笑了笑，没有再去摸她的头。

仅仅是三个季而已，发生了这么多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啊。

妲己在找凡人挖心，将他们改造为无心的怪物，而姜子牙私下集结了军队，这一战，看来是无可避免的了。

至于原因嘛，都尉看向了姜子牙。

因果轮回罢了，真是可怜那些无关的人，但愿天道会好好安置。

姜子牙向前迈了一步，拱手作揖，道：“阁下近来可好？”

“拜你所赐，一点也不好。”都尉就是要让他难看，果不出所料，姜子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知阁下作何意？”姜子牙的声音低了点，也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