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一声质问……直接深入天后的内心。

“早知，我就不该……”天后却是自顾自说的喟叹了声。但及时止住的话，却是让陆九清楚的抓住了话语的漏洞。

“不该？是不敢拿我祭祀问鼎？还是当初不该生下我？”陆九忍不住轻嗤一笑。

“你……”天后的神色有些不同。

“六姐。你够了。我让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这样跟母后说话的！”七公主忍不住出声阻止。

“这一点……母后可是清清楚楚的。我应该没有说错吧？”陆九没有跟七公主计较话语。只是神色冷冷的看了眼脸上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天后，瞬间转换为逐渐苍白的神色。

“你走吧。”天后的目光移向了一边，不愿意再看她的脸。

“我会走的。”陆九边说边看向七公主一直都保持着略微紧张的神色，她在言语上一点也不愿意松口。

“咳！咳咳！”

陆九转身的那一刻。天后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七公主连忙上前照顾。

她的脚步，也在同一时间停住了。

她一直都不想做一个这么残忍的人。可是她……却一直都不肯给她一个机会。

其实……说起来，她才是最像他的女儿。不论是性格，还是胆识……她都是那个敢做之人！但，她却是被她这位亲生母亲伤的极重！

亲手将她送入不复之境，唯有她……才做的出来吧。

陆九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始终狠不下来这个心面对着她……

“母后……您的脸色又不好了。”七公主担忧的抚了抚她的背。

天后的身体虽是旧伤，可在这神态上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但因为天后隐藏的够好。所以旧伤在她们面前显露不多……

过了一会，陆九转过身来，她直视着天后那苍白无力的神色，目光早已没了任何神情，只是平静的盯着她。

“这个……还你。”

说罢，她便从怀里掏出一直存居在身上的清翎草，举到她的面前。

问鼎的火毒……若用清翎草来消天后旧伤效果虽不会太好，却也不会太差。它不至于将她所有的旧伤治愈。但……最起码在问鼎火毒在体内盛行的时刻，能够压制便是最好。

“六姐……真的是你盗了仙草？”七公主显然也是用这惊讶的眼神回望着她。

“你……没有用？”天后的目光微眯，目光盯着清翎草周围缭绕的一层雾气有些意外的开口。

她以为……魔尊为她偷得清翎草是她们二人互利，可此刻陆九的举动让她现在一想，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没有。”陆九沉声回复。

“你为什么不用？”天后再次开口问她。

“它对我没用。”陆九依旧举着清翎草，并将手伸向她。

“胡扯！它若对你没用，你为何要偷它？”天后显然并不想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它已经在圣泉长了几十万年，我只是想一睹它的风采罢了。”陆九不愿解释太多，可她知道，不管作何解释，天后都不会相信她的。

“呵，嘴硬！”天后冷不防的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更是在不经意间染了些许柔色。

七公主眼见此番天后与陆九之间的别扭转换，也不由得默默不再开口。

天后知道，圣泉仙草居多，可唯有这清翎草是压制世间纯火的一味圣草。几十万年来……只孕育着一株。若不是她早已打算好了……怕是三千年前就已经步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天后一直微垂着视线盯着已经被她留在她床榻之上的这株清翎草……

“我没有嘴硬。要不要疗伤是你的事，我很忙，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您还是好好养伤吧。”

陆九将清翎草放置在她的床榻边缘，未曾接触到任何人她便极速的退了几步打算转身离去。

“小六，你……算了，当我没说。你走吧！”天后的目光带着几分仅存的温情，可下一刻，她便恢复了原来的冷漠。

陆九：“……那母后好好照顾自己便是。小六告退……”听了天后这般毫无态度表明的一句话，此时的陆九，似乎连回头也有些艰难了。

……就这样，她一直都未回头，更未曾知道身后的那道微有几分悔恨与愧疚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离开……

“六姐，我送你！”七公主在她即将离开天后门外的那一刻及时的赶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怎么会呢，答应过六姐的事……我可没忘。”七公主对着陆九俏皮一笑。七公主对着此刻的她，一直以来的沉默以对突然间转换了另一种更似亲昵的态度，让陆九突然间有些转换不过来。

“我答应你的，来此见她一面。你也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

“嗯，我会告诉六姐所有的事。”七公主诚实的点了点头，对着陆九的眼神更是浅笑的真诚。

“只是六姐……你真的打算重归魔界？”七公主显然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七公主也想来教育我？”陆九冷静的眼眸有几分沉冷。

“不敢不敢！小七还是小七，始终做不了姐姐的主见。”七公主连连摆手，忍不住的后退几步，更带了几分玩笑的语气看着陆九。

“不如此刻寻一个地方吧，我们边走边说。”

“嗯。”陆九点头。跟着她的步子向前走去。

“其实这一切，若六姐仔细的话……早在天尊的天镜上便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了。”

“你偷看了天镜？”陆九知道，天后是绝对不会告诉她！天后的曾经……只有可能是小七自己发现的。而天尊的天镜似乎……也能成为一个理由。

“我若说……我看了，你不会告发我吧？”七公主用惴惴不安的眼神试探的盯着眼前的陆九。

“不会。”这样的事她跟五公主干的多了，就连她自己都感觉麻木了不少，虽然……她们细算下来似乎没几次得手的机会。

“母后当初的苦衷……六姐在之前就应该有几分清楚了吧？”七公主继续往前走，口中却也不乏的反问着她。

“不知道。”

“你说谎！明明知道……魔界与天界势不两立。却在那段日子故意捣乱惹母后生气！”七公主看到陆九的神色淡漠的态度，让她不由得有些置气。但陆九依然是陆九，不论她如何主动的解释，于她来说没什么两样。

“而且，那段时间……天界并不太平。问鼎现世的传闻传遍六界，几乎所以的妖魔鬼魅都闻风而来……母后本就心力交瘁了。”七公主叙说的那般的真实，可陆九的态度却是照旧如往常一般无动于衷。

“所以，拿你祭祀问鼎也是没办法的事，原本她是打算自……”

“那个被压制的传闻……小七不清楚吗？”陆九顿住脚步，安静的开口。目光平静更让人觉得有几分孤寂。

“什么？”什么传闻？七公主蹙起了眉头，她并不知晓她口中所言的传闻。

“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这次……是我白跑这一趟了。”陆九的语气依旧平静。让人看不出有一丝的异常。可明明没有异常的话，却是让七公主清楚的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没有人知道，她这次回来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许之前还能说成是为了追寻小七口中的答案……可如今显然，七公主所知道的……并不多。

但究其原因……终究是她的心不够狠！

她并不想持续的留在这里，因此，随后她便立即离开了。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不想面对的人……就偏偏很会挑时候的出现在她面前。

如同眼前她并不想面对的天帝一样……

“这几日过的怎么样？”天帝的语气平静而温润。

陆九在离开七公主与她交谈的地方后，便一直顺着天界行宫之中的小路而行，她的目的地，是想到达南天门界外的那棵神槐树附近……因为那里也是到达魔界的唯一捷径！

但，与天帝之间的谈话……也更是避免不了。

“……还好。”天帝伴着陆九的步伐继续前行。天帝对她的态度似乎一直都是如此温柔的平静，他那份属于天帝的气势似乎从来不会在她的眼前显现。

“逛了哪里？”天帝再次出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