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他分明看到她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
“后来受伤了,退伍就成了现在你看到的样子。”闻瑾一微微一笑,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全然与自己无关。
受伤了...
这是她从他嘴中第二次听到这样的字眼。
她心底一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树等了半天没有下一句,轻轻问了一句,“简简?”
她回过神来,抱歉的笑了笑,“啊,那你...”她问题还未说完,就再次被闻瑾一轻飘飘的声音打断,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一般,“现在没事了。”是在安抚,告诉她,都过去了。
她微微低下头。
他是因为受伤退伍的吗?她不知道。或许,是今天才知道。她看着镜子里,头发湿漉漉散落在肩头的自己,不知怎的,鼻子就有点发酸。
那是多久以前,那个人还是会温柔的帮自己吹头发、可现在,竟然这样的事情,她迟钝到现在才知道。四年,是啊,他们之间,没有参与彼此的生活,已经这么久,这么久了。
她无心再去整理头发,蒙在被子里,只剩下浅浅的呼吸。
嗡...嗡...嗡...
她伸出胳膊到处摸索,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喂。”
“睡了吗?”这个声音,让她脑子一惊。
“还没。”她微微秉着呼吸,“你...有事吗?”
“没有。”闻瑾一看着窗外,虽已是黑夜,这个城市却依然明亮如白昼。
“哦。”她说,然后,又是持久的沉默。
闻瑾一像是在等她,等她开口问出憋在她心里的问题。
时简简握紧了被角,“你怎么了?”
他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淡淡一笑,“没什么。路见不平的时候腿受伤了,军医说得长时间静养,我就出来了。”
他还是这样,说什么都平铺直叙,一点感情都不带,就像是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说罢,闻瑾一揉揉眉头,“其实没什么,几个月就好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受过伤的人吗?”
他说的越是简单,她的心里就饿越不好受。可还是说不出个为什么来。
“喂?”他听不到她的回应,有些着急。
“恩?”竟有些哭腔。
“怎么哭了?”他觉得有些好笑。
“没,没有啊,刚才,蚊子叮我眼睛上了。”时简简咬着下嘴唇,长呼一口气。
闻瑾一都能想象出来时简简现在的模样,蒙在被子里,眼眶微微发红,他心里却感觉异常温暖。时隔这么多年,他低头,柔柔的笑,时简简,你也骗不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