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贝儿委屈地看着她道：“你骗我，我不吃你的臭包子。”说罢嗷嗷呜呜呼叫起来：“嗷嗷！小四——小四——小四救我！”

“你们欺负一个傻子和一个老人，好意思吗？”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只见挑夫和衙役们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

少年不高，大概十一二岁的摸样。因他带着个狰狞的面具，也看不清楚相貌。他穿着一身彩衣，腰间挂着个皮囊，手里拿着支短笛，左肩蹲着一只小金丝猴。那样子像是个小丑打扮，若非身后两条黑色的豹子不紧不慢地跟着，怕是没人把这男孩当回事。

范云看着那熟悉的面具不觉一愣。

“小四，小四他们欺负我！”毕贝尔踮着脚尖站在衙役们扔的黄鳝泥鳅圈内，眼巴巴地望着姗姗而来的小四。

小四将面具掀到了头顶，露出消瘦的小脸来，麦色的皮肤衬托着那双宝石般乌黑闪亮的双眸，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点坏坏的笑容。喉结还未突出，上唇则淡淡的有些绒须了。

小四回首唤来那两头豹子道：“黑珍珠在左，黑金刚往右趴下！有人来过来就给我扑倒，不许咬人。”小四从皮囊里拿出些肉干喂了，那豹子就跟两只猫一般乖乖的躺在了巷口。

众衙役见小四要带走毕贝儿，连忙派人阻止。忽见那小猴从他身上窜下，不一会衙役们脸上就留下了几个抓痕。小猴龇着牙重新蹲回了小四的肩膀上。衙役们捂着脸，忍不住骂骂咧咧。

范云连忙制止了衙役道：“没看见背后那豹子吗？若这些豹子没人管住，大发兽性遭殃的可是在场的众人。”

邵芸见了那两头豹子有些害怕，躲在孟裳的背后道：“惨了，没想到这五艺班居然还有这些东西，早知道还是等他们班主来了。”

小四走到毕贝儿跟前伸手捞了几条黄鳝和泥鳅笑道：“贝儿，晚上我们可有下酒菜了！”

毕贝儿捂着脸道：“小四快赶走它们，我怕！”

小四随手抓了几条黄鳝扔到了两头黑豹跟前：“来吧，你们也吃点点心。”

黑珍珠闻了闻，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又躺着了。黑金刚倒不挑食扔了几条就吃了几条，那鳝鱼血染红了一地。

小四拍了拍黑珍珠道：“就你挑嘴！”黑珍珠拱了拱小四的皮囊，小四笑骂道：“只吃牛肉干，等我们没银子了你就饿死吧！”说归说还是偷偷地塞了两块肉干。

老毕用脚扫清了最后几条泥鳅鳝鱼，拉着毕贝儿回到巷口边走边骂道：“叫你嘴馋，你连珍珠都不如！”

孟裳上前道：“这位小哥，敢问一下今晚的曲谱是哪位先生作的？”

小四看了孟裳一眼没有回答，老毕忙道：“小四，这是今晚救场乐师的徒弟，来问乐谱的事。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小四笑了笑：“哦，是孟小少爷吧！你不知道是谁写的吗？”

孟裳一愣刚才他并未报上名号，显然这少年认得他：“小哥，我们认识？这曲谱像是我熟悉的一位先生所做，只是他人在沙堡，所以过来看看。”

小四道：“您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在沙堡演出时，在王府小少爷不是常和司徒小姐在一起吗？”

孟裳道：“这么说是常先生写的了？他来了吗？”

小四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和我们走江湖的在一起，我们班上的李先生可是求了半年才弄到的曲谱。你家先生可把握得住？尤其是那曲鹰之空。”

孟裳点了点头：“我家先生也说了其他曲子都还好把握，只有这曲鹰之空，总是把握不住乐意，曲好调唯有这乐意难控。”

小四道：“这是我出场的压轴曲，是我上场调鹰用的。这一两天内要把握住乐意，也难为你家先生了。”

范云一听忍不住想起彭柘的那只鹰来，难道他就是川人所称的小先生？这面具确实是小王爷的，那夜是他亲手交给了哈哈还有那枚戒指。范云问道：“这位小哥，可是认得哈哈？”

小四微微一笑：“去过沙堡的人怎么可能不认得哈哈？怎么这位官爷不认得他？”

范云道：“我这粮就是拜托哈哈送到沙堡的，这时辰怕是要耽误了！我曾给了过哈哈两样东西，小哥知否？”

小四翻了个白眼道：“奇了怪了，这位官爷给哈哈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呢？”

范云指了指他的面具道：“这小哥的面具和我给哈哈的那个很像，想来我是认错了。”

小四笑了笑拿下面具道：“这是我一位朋友在前些日子送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范云正要再商卸粮之事，只听有人喊道：“班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