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竹一出来就看到蔄清影懒洋洋地靠在那梅树下品酒,一开始只是飘了一点雪花,后来大雪复复停停,此时天边还飘着细碎的冰花。雪色调浅了夜色,她靠着梅树,心里倒是如释重负。
入了宫就好好生活,至少卫竹还在,不是吗?
虽然喜欢酒,但由于本就不能喝,品着这十三年的女儿红,酒气上涌,竟不觉得天寒,她倚着梅树睡着了,落梅与冰花半埋了大红色以金线绣百鸟朝凤的宫装。
卫竹出去才一会,见蔄清影就这样在梅树下睡着,也不敲醒。卫竹对着皇宫并没有什么好感,她其实不愿意蔄清影到宫里来蹚浑水的,一入宫门深似海。
清影还不醒?都待在树下两个时辰了,睡了一炷香时间该着凉了,卫竹轻拍了拍蔄清影的背,唤了一声:“清影,不管怎么样都该起来了,今天可不能贪睡”
蔄清影懒洋洋地应了,示意卫竹退下,卫竹自是明白的。
卫竹走后,空余蔄清影一人在院里叹息:“笼中雀,少悲欢。唉,想想自己当初最讨厌婉约词,如今两别思绪万年话。”不免自嘲的笑笑。
蔄清影把自己头上的玉簪子取下,原来这簪子竟是原主母亲给的嫁妆。
可能谁也不知道这玉簪的一头有个小孔,那里藏着慕容贤中过的毒——离恨春,蔄清影看着这玉簪,眼中忽明忽暗。不过那一抹精光还是没有逃过在转角的卫竹。
正要离开时蔄清影扔了一颗小石子过去:“过来,我起不来,腿麻了。”蔄清影无奈的笑着。
卫竹毫不掩饰的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才冒出一句:“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嘛你,我才不过去,你自己绝对能起来,我可不信你的鬼话。”边说还做了一个鬼脸。
直到看蔄清影的脸色真的不大好才跑过去:“我刚刚说的时候你怎么不吱声啊?”
“让你笑笑不是挺好的,说实话你很少笑,既然打算放下就要好好的生活,”蔄清影嗔怪道,“虽然你被蒙着眼睛,但我想你是能带我出去的吧。”
卫竹应下:“能,但不是现在。”然后替蔄清影揉腿,雪把衣服都染湿了,卫竹一把抱过蔄清影往屋里去。
蔄清影也不管她,到屋里,卫竹将木匣子里的一瓶药拿出来,取出一粒给蔄清影。
蔄清影看到那药丸以后便抓住卫竹的手:“这件事不可以和任何人说,这离恨春的解药还有多少?”
“本来是没有的,但没有想过夫人的嫁妆里面居然有,现在只有两粒都在我们这,整个长安也应该不会再找到第三颗。”
“因为离恨春是大月氏那边的,而大月氏在几百年前就没有发现真正的离恨春了,当然,除了那个纳玛卡找的药师以外,这解药大概也存在不多。”
蔄清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却在想:大月氏离长安少说也有几千里脚路,中了离恨春的人如果自己没有解药要去大月氏找那个听起来挺神秘的药师的话肯定也要十天半个月,如此自己便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