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也别给朕带高帽子。”萧然的手捏上她腮边的肉,“朕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怕你”
其华捂住他的嘴,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懂得,阿然。”
看着她眼中慎重的神情,萧然忽然间明白,纵使自己不说,纵使她从未过问,可是,有些事,她又如何不知,她知道如何进,如何退,就像跟自己下棋一样,看似最愚笨的下法,却总能让人猝不及防。
不过,萧然眉中有笑意,猝不及防究竟是棋步,还是人心?心甘情愿被她圈住,恐怕只有人心了。
其华对上他的笑意,这该不会又要吧?只见她堪堪后退,却毫不注意身后的床柱,直接撞上了。
“哎哟,痛。”
萧然摇头,靠过去,扶住她的后脑勺,解下发簪,青丝垂落,手指插入发丝之间,声音低沉暗哑,“让朕看看。”
其华此时头痛的厉害,也顾不得刚才躲开的目的是为啥,只好乖乖的躺在他大腿上,感受着他手指上的温度拂过自己头皮,轻轻揉捏,还带有清凉的感觉,头上的疼痛渐渐消失,其华趴着趴着双眼都在打架,最后只能闭上双眼。
萧然上完药,便知道腿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轻轻的把她扶到床的内侧,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右手臂上,避免她的睡姿又再一次伤到头,左手扶着她的腰,整个人都圈在了他的怀里。
夕阳轻轻垂落,落在了纱帘之上,点点光晕洒在明黄的垂帐上,洒在床上的二人身上。
似玉推门而进,还未走上几步,便看到陛下把娘娘抱在怀里,娘娘依偎在陛下的胸膛上,床的外侧睡着的是陛下,红玛瑙朝珠被随意丢在床下,他袖口上的龙章纹与娘娘的长发盘绕在一起。
似玉看到陛下连朝服都未曾脱过,便已知道他们二人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唯一让似玉惶恐与惊讶的在于陛下睡的是床的外侧。
自古以来,男子都以睡内侧为尊,夫妻同房,女外男内,女子如若起身跨过男子视为大不敬,这在官宦世家便会如此讲究,更何况是皇家。
陛下朝服未换便睡着此处,更是把规矩直接漠视,朝服意味之什么,自古民间便有见龙袍如今圣人,就连普通的官宦人家,也不会穿着官袍让女眷压在上面睡。
纵使朝代更迭,可是,在这个约定成俗的观念里,女子为卑,她们仅仅只是男子的附属品,男子可以二娶聘妻,女子却无二嫁之理,纵使当今民风开放,二嫁之人仍然要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似玉想起了每次娘娘来月事,陛下依旧与娘娘同榻而睡,那时,自己还曾为此事劝过娘娘几回,娘娘每次都装可怜的说,“似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来这多疼,你忍心把我屋里的人形暖炉拿走吗?”
“娘娘,别胡闹,不是还有汤婆子吗?”
每次说到此处,娘娘都会顶一句,“汤婆子哪有陛下好用。”
那时,自己以为都是娘娘在胡闹,缠着陛下不肯放人,却没有想过,能让娘娘这么闹,除了陛下,没有其他人了。
似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没有注意到,床边的人,早已睁开了双眼。
萧然轻轻把其华挪开,手还托着她的后脑勺,缓慢的放在枕头上,帮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只见他走下床,什么话都未说,对上似玉的眼睛,便又走出了房门。
似玉倏忽间对上他的眼,只觉得浑身颤抖,脚不自觉的战栗,她垂眼看了一眼床上还在睡着的娘娘,墨黑的长发飘散在枕头上,红晕的脸颊处,嘴角扬起,似乎做着什么好梦。
似玉也跟着笑了笑,看来是躲不过了,只好转身向陛下请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