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萧辰顺一愣，忍不住神情微变，抬手抚触她眼角眉稍，语气急促：“你……”

然霜皱眉，迅敏侧开头，神情恢复冷淡疏离：“多谢大皇子施药，天快亮了，请大皇子速回吧。”

萧辰顺此刻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紧紧盯着她，良久。然后春晓如照般一笑，欣喜的说：“小然子果然是担心我的，好，我下回来一定带你出去，等我！”

然霜瞪着对方身影消失，心里无语。

谁担心你了？真是自作多情！

这时，身后传来林寿软绵绵询问声：“恩……恩人……这药……怎么弄？”

方才大皇子在场，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实在奇特。林寿在一旁望着，简直是大气都不敢喘。

然霜忽然回头，好看杏眼闪现泠泠锋芒。

吓得林寿紧张地咽口唾沫，噤若寒蝉。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恩人的气势很厉害。一点都不像个正经的奴才。

而且，他觉得这样挺不好……

“待会儿只准擦药，不准乱看，看了就挖你眼珠子！”然霜语气阴森，吓得林寿赶紧摇头又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乱看的。”

慢慢褪下衣衫，露出背后伤痕。夜风轻柔拂来，吹动她鬓边青丝，月色下然霜脸容清冷，眉眼轻垂。一瞬间，泛出孤魂女鬼般清冷雅艳气质。

林寿早就望得愣神，视线从清丽侧颜慢慢落在线条优美脊背时，又被上头纵横伤口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好狠的心啊，怎将恩人打成这样。”林寿满腔怜惜与憎恶，竟然心疼地泛出泪光。

然霜听到哭腔，回头竟见林寿真的哭出来，不禁皱眉无语：“叫你擦个药而已，你哭什么？”

林寿拿衣袖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一边小心翼翼不敢碰重伤口惹恩人疼：“这么多伤，恩人一定疼极了。”

然霜愣怔，心底突然升腾起复杂难言的情绪。只迅速回身，语气淡淡：“疼什么，早就习惯了。这个……算不得什么。”

林寿也不知想到什么，眼泪掉的更加凶，哽咽地说道：“恩人……我林寿往后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这样重的伤。”

然霜一愣，突觉好笑。心里一松，竟然真的笑出来：“你这弱鸡一般体型身手，能干什么？”

林寿一下脸臊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我……我……我可以帮恩人做事……可以替恩人挨打……可以做很多很多事……”

然霜回眸嫣然一笑，惊得林寿差点手中药膏坠地，又立刻恢复清冷，毫不留情面道：“别的不提，你再不快点把药上完，若我受冻生病，我定将你丢进池塘冻你一晚上！”

林寿浑身一抖，赶紧低头擦药。

穿好衣裳，然霜用下巴示意林寿：“干巴巴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自己上药，等着我伺候你不成？”

林寿本来站在一边，姿势下意识变得恭敬顺从。突然被这么一声冷斥，突然就笑开了花儿：“恩人，你待我真好。这些药，可是大内秘制呢，一般嫔妾也难取用，大皇子竟然舍得就这么整瓶给你用，恩人你又舍得给我用。”

然霜淡淡扫两瓶药一眼，这药擦在身上，确实好受很多，尤其是阵阵钝痛的手掌，此刻凉飕飕的，舒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