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是我的?那你怎么不去死,难不成还想苟活!?”
刚才还算和谐的气氛被瞬间打破,惠妃双眼怒睁,又啪啪打了好几个巴掌才停下,气喘吁吁地命人搬了张小榻坐下,“小狐媚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一个外家侍妾生的贱种,竟妄想与本宫争宠,飞上枝头变凤凰?哼,做梦!”
然霜直接被打得侧过脸去,右颊飞快地肿了起来,五根指印清晰可见。不一会儿,被指甲刮伤的地方开始渗血,滴滴答答地自下巴流下。
唇角痛到麻木,身体依然被制住,动弹不得。
然霜心里恼恨这具无用的身体,一忍再忍,最终脸上扯起一个看起来极为渗人的微笑,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姑姑教训的是。”
灯光摇曳,衬在那张年轻柔美的脸上,再配上这样的神情,显得十分诡异。
惠妃看着那样恶鬼般的神态着实心惊,硬生生向后退了一步,头上的金步摇与珠玉撞击出慌乱的声响,“反了,这贱种反了!给我就地打死,越快越好!”
看她那种不死不休的眼神,今日若不除她,往后必成大患!
随行的仆人都对惠妃唯命是从,此刻得了命令,立刻强行让然霜趴伏在地上,功夫甚好的几个丫头就地执起手臂粗柴棍,照着她腰背处狠狠打下去!
“唔!”
剧烈的钝痛几乎要把人的神经扯断,然霜纵使咬牙承受,也忍不住泄露出一声闷哼!
若是原先的身体,对于这样的伤痛必然是不屑一顾的,但这原主却是个实实在在养在深闺的,十指连阳春水都未沾过,何谈这样的酷刑?简直会要了她的命!
一棍一棍结结实实地打在身上,每一棍都没留力气,甫一接触便皮开肉绽。
惠妃退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手里执着一方锦帕搁在口鼻处,似是见不惯这样血腥的场面,但唇角的冷笑却掩饰不住,“你不是嘴硬吗?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
然霜额角青筋暴起,指尖深深抠入身下的泥土,硬是一声不吭!
渐渐地,疼痛的感觉都开始模糊,然霜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她知道这是身体在对她发出将要昏迷的信号。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急迫的敲门声,一个宫女焦急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惠妃娘娘,不好了!大皇子忽然带了宫里的人大张旗鼓来了紫微宫,说是要来讨救命恩人!”
呲啦的一声,惠妃手里的锦帕应声而裂。
“……坏事的废物!”她眼角眉梢的狠戾未去,忍不住骂了一声。几个呼吸回合,终于调整好了表情,仪态万方地笑了,“去给大皇子回话,本宫马上便出去迎他。”
说完转头对李嬷嬷利落地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示意她赶紧将人解决!
然而门一打开,所有人都呆住了——
门外的一线天光透进来,然霜半眯着眼挣扎抬头,只见少年一身金黄色蟒袍,黑色衬底祥云靴,额间冠玉,墨发高高束起,贵气凛然不可逼视,正直落落地站在柴房门外。
——竟是他。他真的来了。
然霜心里一松,强撑着的一口气吐出,顿觉四肢百骸都痛得发颤。
萧辰顺唇角依然带着笑,但那笑已经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冷笑。他悠悠然抬步走来,躬身挤进狭小的柴房,让正在对然霜行刑的婢女全吓得止了动作,膝盖一软跪地!
狭长的凤眸在昏暗的房内扫视一圈,将然霜如今的惨状尽收眼底,他才慢慢转向已然呆若木鸡惠妃。
“不劳惠妃出迎,辰顺已在此久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