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良义率领,奔赴韩邑的十万大军中,有近四万是土方的兵将,如今,土方国主终黎焱不仅不派兵,还将其中的一部分兵将分拨出来,攻打犬戎。”
“武庚护其母族,不得以让薄良义率兵前去镇压、调解,短时间不会再驰援韩邑了,当然,这些武庚是不会告诉你的”
武丁语气平缓,带有丝丝怜惜之情的告知付修和两名副将,大军未能驰援韩邑的原因。
“主帅!”,两名副将不由地大惊失色,连素来沉稳的付修,脸色也变了。
武丁这番话如同压倒骆驼的一根稻草,付修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和决心,瞬间,又土崩瓦解。
他知道以韩邑不足一万的兵力,对抗人方近十五万大军,如同以卵击石,即便依靠韩邑坚固的城墙和周边山岭的天险,却也守不住多长时间。
大邑商派出的十万援军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和底牌,如今,武丁告诉他们,大军不会再来。韩邑付修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降,或者死。
此刻,太阳已经升到天空的正中间,阳光白花花地撒在地面上,刺得人头晕目眩,睁不开眼。
付修突然觉得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怎么变得如此湿滑,百年红木打造,熟油浸泡十五载的刀杆上,好像又涂满了熟油。
他死命地抓着,一声不响,额头上布满了黄豆粒大的汗珠。
付修身边,年纪稍长的副将,眼见着形式不对,牵住了他胯下之马的缰绳,全神戒备着,慢慢后退。
付修没有丝毫动作,还是死死地抓着自己手中的刀,垂着头,让旁人看不见他的脸。
韩邑五千来兵,在两名副将的指挥下,潮水般地退了回去。蜚廉柏提马,赶到武丁身边,不知是否需要驱兵去追赶,武丁望着韩邑退兵的方向,缓缓地摇头,摇头。
帅帐内,蜚廉俊神色平静的听完武丁和蜚廉柏简单地奏报后,从榻上站起,走到武丁面前,抬手抱拳,“有劳武丁王子,不费一兵一卒,就将韩邑来敌退却,有劳了,辛苦,辛苦!”
武丁连连摆手,面露愧色,“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呀,未能当场劝降付修,有负蜚廉国主所托,武丁应当受责”
蜚廉俊哈哈大笑,“怎敢,怎敢,武丁王子说笑了,这天底下,怎敢有人责罚您呢。劳烦大半天了,早日回帐休息,休息片刻,稍后,我们还要再议议如何攻克韩邑”
武丁抱拳,转身离开。蜚廉俊的脸色则立即阴沉下来,帅帐内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压抑。
此刻,仅有蜚廉俊、蜚廉柏父子二人留在帅帐中,身边一个亲随都没有留下。
蜚廉柏很少见到父亲有如此严肃的时刻,难免也有些忐忑、紧张,不知何事让父亲如此在意,如此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