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武庚在继位之前,就已把大邑商所有贵族头领、族长以及朝中忠臣家眷都扣押在王宫和他府中。
待他登上王位,陆续释放了一些投诚或可制约的贵族、重臣。但付老侯爷一直被扣留在王宫中。
而后,人方起兵讨伐不久,他又以老侯爷病弱,需要家眷照顾为由,将付氏满门,连同远在韩邑付修的妻子以及两个女儿都接到宫中。
付巍因要助其父守城,才得以留下,如果韩邑丢失,不难想象,付氏满门性命堪忧。
小将痛哭流涕,哽咽地恳求道,“纵然将我千刀万剐,只要能保住韩邑,保护付氏满门族人,我死不足惜”。
蜚廉俊听后,面无波澜,倒是,蜚廉杰面露唏嘘之色,望着长兄,想说又不敢说,犹犹豫豫地。
不等他想好发言,蜚廉俊已经挥手,让帅帐内的近卫将付巍拉起来,拖了下去,并交待要小心照顾,严加守护,不能让他自己伤了自己。
随后,他转向武丁,低声问道,“武丁王子怎么看待此事?”。
武丁此刻身在人方大营,但身份尴尬。此次,人方出兵大商,打出的旗号是讨伐武庚,匡扶社稷,而从未对外挑明是拥立武丁为王。
因此,他在人方大军中,似乎没有一点话语权。蜚廉俊和蜚廉杰对他的态度,有时亲热地像是对待入赘的女婿一般,有时又有所提防,像是对待大商敌方的王子,从未有过视他为未来商王尊上的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武丁只能忍隐着,能不发声就不说话,一直态度卑和,对待蜚廉俊和蜚廉杰也尊敬有加。
此外,他也感觉到蜚廉俊这老狐狸,似乎已经觉察他和日辛之间的感情,他只能小心翼翼,万般求全。
蜚廉俊见武丁打太极,把问题又抛给他,心中微微不悦,但面色如常,温言说道,“这韩邑守将付修也是忠良之后,如果能够招降,与他与我都是美事一桩”
“自古,忠孝两难全,韩邑我们是一定要拿下的,城破,他亡,连给他们付氏一门报仇的人都没有”
“况且,现在他儿付巍已在我们手中,劳烦武丁王子,明日好好和付修说道说道吧”
“武丁受教”,武丁面色恭敬,抱拳欣然领命。
待他转身准备离去时,蜚廉俊又似乎随口一问,“武丁王子,你是如何第一时间得知,这韩邑付巍偷袭我人方大营的呢?”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武丁心中苦笑,但面色如常的转头回答道,“以前顽皮,经常受伤,倒也懂得一些止血疗伤的草药。今日恰好发现附近山岗有一些,便采了来,打算送一些给防风熊伟壮士疗伤。”
“恰好,正巧日辛大巫也在给他诊疗,防风氏都安置在大营最左侧,因缘巧合,第一时间发现来敌。还是蜚廉将军神武,不费丝毫之力就消灭来犯的敌人”
不知蜚廉俊对此回答满意与否,武丁抱拳,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出了帅帐,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双手在袖间却握的紧紧的,指甲在掌心刻出深深地鲜红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