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秦长歌在培训班时的生物钟使她在6点准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试着挣脱杜阿格斯的禁锢。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发现松了一些,就赶紧瞬移到地板上站直了身子,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由于是夏末的清晨,太阳也已经开始慢慢的露出地平线。窗帘没拉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便照了进来,打在床上安睡着的人的脸上。自己还要趁他睡着的时候逃走,秦长歌自然就不想让他醒,况且她自己也并不喜欢阳光,因为在培训班考核时,阳光照进牢房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新一天的厮杀将要开始,自己的双手又要沾满血腥。于是她低眸,掩盖住了紫眸里的情绪,同时拉上了窗帘。
但杜阿格斯显然也对这种东西很敏感,没等秦长歌把窗帘拉好他就已经醒了,于是他看到的画面就是穿着米色睡裙的白发少女正在小心的拉上窗帘的样子。是怕阳光照进来弄醒他吗?这样想着,杜阿格斯的嘴角便不自知地扬了起来,原来他家长歌并没有那么讨厌他啊。以及他未来夫人真是越看越好看,随便往那一站做个动作就能入画了。
秦长歌拉好窗帘转过头时才发现他已经醒了,并没有多惊讶,他这种人比一般人敏感警觉是应该的,不然他早死几百次不止了。只是心里有些烦躁,这样她逃跑时又多了个顾忌。真麻烦。她并没去看杜阿格斯的眼神,也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没闲心思分析他想什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受伤之后教皇那侄子被我杀了,我还得去写封信给教皇大人说明一下具体情况,毕竟事情是由我而起。待会儿会有人送早饭来,你就不用去餐厅了,这连弩造成的伤可没那么容易好,这一点我比你清楚。要是伤口再撕裂了我可就不管你了,我的灵泉可是个稀罕东西,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说完她就转身欲走,却被杜阿格斯叫住:“长歌。”
“还有事?”秦长歌略回过头,问。
“你并没有那么讨厌我,对吗?”尽管希望很渺茫,他还是想求证一下。
“……你高兴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是亚瑟王的幕僚,他是亚瑟王的敌人,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的,如果错误的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那又是何必呢。况且她早已是个没心的人了,既无心何来情?所以也就不存在“既然情深何惧缘浅”一说。不过这次她却不忍心将这些话说出口了,毕竟他是因为她才受的伤。连弩的威力连强大的仙妖混血都畏惧,何况杜阿格斯一个凡人呢。他都这样了她还打击他,那她也太没人情味了。所以她选择尽量避免这个话题。
秦长歌的话虽然没有很明确的承认,但好歹态度是比之前好多了,这可能就是她没有多讨厌他的证明吧。杜阿格斯这样分析,顿时觉得好受多了。
秦长歌说的那什么给教皇写信主要成分当然只是个借口,不过她倒也真写了,只不过没好好写,颇有些敷衍的味道,但别人不细读是看不出来的。教皇的侄子是比较重要,但跟杜阿格斯一比就差远了,毕竟杜阿格斯是他亲生的。再加上他老人家本来就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信件要处理,秦长歌处理这件事情也比较恰当,只不过是刑罚轻了些,但结果是一样的,秦长歌又是他未来的儿媳妇,还有她那个义亲的王府给撑腰,自然也就不会计较了。她的主要目的还是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逃走,但就在她拎着行李走到城堡门口的时候又出岔子了。
索菲在门口站着,定定的看住她。随后出声,“郡主,您又要逃走了吗。”
秦长歌挑眉,“是杜阿格斯让你拦着我的?”这人还真不安分,都受伤了还不忘使人拦住她,只不过,他脑子去哪了?就凭一个索菲就想拦住她不让她走?忘了她跟他说过她在现世是怎么一路走到现在的么。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索菲看到她的瞳孔开始变色,知道她马上就要变身飞走了,不由有些着急的加快了语速,“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会惹郡主生气,但我还是要说。我真是奇怪,为何很多时候明明你们不在一起,他却处处为你考虑,怕你受寒是他,怕你受惊是他,怕你受伤也是他。他那么一个冷酷无情又要强的人,只要一提到你,他就像被捏准了命门,整个人都变死板了,昨夜他为了不让你受伤,甚至还用自己的身体来做你的盾牌,明明连弩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