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甩来之际,云染身影一跃往后掠去。
“哎,别打,别打。”容与追了一段路就气喘吁吁了,站在两人中间,双手撑着膝盖歇息。
“容王爷,你应当知道,我不找你,你最好别找我。”云染稳稳落地,冷色微冷。
容颜不过区区凡人,却能引送葬者到身边,且将他一路护送到天殊派。
她已当未见,他还凑到面前来。
“总得确认是敌是友才行啊。”容与歇够恢复那副笑脸,屏退周围的人,“到前面等本王。”
“王爷她……”将军担忧安危不肯离去
“她一个会法术的人,你在不在想杀本王都不难。”容颜直白的话让人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退下了。
路边杨柳依依,距离城门不远,来往的行人打量着身着华服的男子,与遮得奇怪的女子。
云染侧了侧身,往边缘走去。
柳条垂下在风中拂动,她盯着青青草地。
“那日在殿上你看出来了吧。”容颜站在她身后道。
“自种枉死花。”云染道明。
自种枉死花,以肉为壤,以血为源,遭焚心之痛,花枯命竭,肉腐骨化,永世不存。
枉死花之用,借死气,躲阴差,非黄泉之人不可摘此花。
此人已死。
容颜含笑,有点假的夸奖,“不愧是冥葬大人,当日冥葬大人发现了为何却不说?”
“我为何要说?”云染反问。
云染身负使命,被束缚得太深,早已没有自由,外界之事生死又与她有何干?顺手而为可看心情,但无关之事何必管?
“冥葬大人与地府有所往来,我乃入禁断园偷枉死花而后私逃的死魂,不在冥葬大人要抓之列?”容颜笑眯眯地泄露出自身情况。
“葬花册无名者,与我送葬者无关,你留在人界还是被抓回地府,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云染睫毛扇动,而后未加多言,抬腿就走。
枉死花乃送葬者独有的东西,曾送过一粒种子到地府,栽种在禁断园,她一眼便看出了容颜体内种了枉死花。自种枉死花,日日将遭焚心之痛,对方愿意为留在人界承受这份痛苦,她为何要干涉?
何况送葬者与地府的关系,不过是点头之交,送枉死花的种子只是为行事方便,论交情,她从不认为有过这些东西。
容颜凝视那走远的背影半晌,眸色渐沉,一改嬉笑无害之态。
“但我不会感激你。”容颜低声呢喃。
但凡于容与不利,阻他顺遂之人,均是我的敌人。
容颜转身踱步回黄金车驾,浩浩荡荡进城,那般大的阵仗百姓习以为常,知晓黄金车驾上坐的是何人。
皇宫,琉璃殿。
容颜前脚回到居住的殿宇,还没来得及换身得体的衣物去赔不是,对方已经先到了。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负手前行,九爪真龙盘踞整件龙袍,随着走动如有游走之势,发间金冠高冷而尊贵,他步伐稳健地踏进琉璃殿,器宇不凡,真龙之态尽显无疑。
容颜见到来人,一脸惊喜,顾不得要换身衣物,快步上前来兴奋唤道:“皇兄!”
“你眼里还有朕这个兄长吗?”容焉无视掉满脸兴奋乖巧的弟弟,径直穿过大殿,落座在殿内琉璃椅上。
“皇兄待臣弟如亲子,臣弟自然记着皇兄,臣弟这不是在皇宫待闷才想出去散散心吗?”容颜召来侍女奉茶,而后就把殿内的侍女全部打发出去了,一脸乖巧样,如个长不大的孩子,“再说了,臣弟这不是没乱跑,只是去天殊派看看阿与嘛,皇兄你拉不下脸面来去见自己的儿子,臣弟自然要代劳。”
“休要胡言。”容焉怒斥他一句,“他身为皇子,得云掌门收为徒弟,必然不能丢了皇族颜面,吃苦受累均是该受的磨难,有何可看?”
“就你这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阿与是我儿子呢。”容颜没大没小的嘟囔一句,又刻意与之唱反调,“既然皇兄这般说了,那臣弟就不拿阿与的事来烦你了。”
说着容颜打了个哈欠,起身往内殿寝宫走去。
“回来!”容焉面色难看的喊道。
容颜小算盘得逞,屁颠屁颠地回去坐好,准备大坦阔论一番。
“朕只是检查一下他这些年的功课。”容焉多此一举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