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与净明方丈已然意识到事态严重,打量云染的眼眸里不禁带着如杀意的深色。
云染站得端正,在两位修仙门派掌舵人面前腰背挺直如松,凤眸只透着轻轻淡淡的光,仿若晨起时刚刚破云而初的青阳。
云深垂眸望了眼跪着的徒弟,松口道:“容与,你先起来。”
“谢师傅。”容与起身,出言不冷不热,仿若与自身无关般,那份冷淡常人难及。
“你从何处得知青铜钥匙在镜瓶谷?”净明方丈理了理思绪,驱散心中那抹渐起的恶意。
当年之事,虽与镜瓶谷有些许牵扯,但那把钥匙不该出现在那里。
而青铜钥匙再现,意味着……
云染不答,如尊佛像般站着。
正厅气氛僵持,寂静的空间只听得见四人的呼吸。
沉默无边,悄然蔓延。
僵持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好似哪方先开口,哪方便败了。
平和的呼吸,逐渐有加重的迹象。
云染眸色沉淀得越发寡淡,好似与世间万物毫无瓜葛,让人拿她没办法。
“云施主,擅闯禁地,按菩提宗戒律该当送刑堂处置,受炼魂鞭之刑。”净明方丈单举起右手,道了声阿弥陀佛,“凡人受不起这炼魂鞭之刑,云施主切要惜命。”
云染不为所动,她不过拖着一条命在深渊里挣扎,早已荆棘缠身,何惧生死?
“容与,你虽是我徒弟,但擅闯禁地一事,依旧要由菩提宗处置。”云深有意添把火。
云染皱眉抿唇,淡泊的眼神有秋波泛起,她偏头望向愿受惩罚的容与,敛起了眉眼。
云染沉默着,最后认命的叹息一声。
“我有个条件。”云染直视上座两人。
“你没资格跟谈条件。”云深面色冷了下来,独裁的拒绝。
容与身为尊贵,天赋过人,乃天殊派佼佼者,岂能受这女子影响。
闻言,云染带着歉意的眼神淡淡然望向容与,而后垂下了眼眸,缄默不语。
高位者忌讳受人威胁,云染闭嘴不言,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净明方丈祥和的面容不免因她这份硬气而散了些许,他紧盯云染,身上威压散发出来,以此逼人妥协。
云染脸色一白,秀气的眉头皱了皱,而后松开咬紧了嘴唇。
容与未言,袖间手握紧。
有的人倔强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如云染。
顶着净明方丈的威压,双唇咬破,血色染着苍白的唇,她眼睛里的淡然越发透彻,整个人如由淡然填满,空洞得很。
云染不肯说,净明方丈不罢休。
容与眸色深沉得如暴风雨来前的天色,压抑而沉闷,仿若周遭空气凝固了般。
容与欲动,云染一把拉住他,那出手的速度不像是个受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