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谨之向池款款说明了来意。
“正是。因姨母已逝,家母最重感情,前个月便把他接来了府中照料,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伤心过度,我想,还是早日找出凶手,以慰逝者,也好让家母早日从愧疚当中走出来。”
“可是……”池款款转过身看着他,“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我昨晚接触过你表兄,还来这里向我询问昨晚的情况?”
“昨夜家母亲自派了亲卫跟随他一起出去,虽被表兄早早遣回,却也看见了七王爷的近侍,七王府守将卫平跟随在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身旁。我道,能让卫平一路跟随相护的,恐怕只有郡主你了。”
“我女扮男装难道真就这么差劲吗?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不是郡主男装差劲,而是都城本就在北方,天气干燥寒凉,所以一般男子生得粗犷高大,您千金之躯,身材娇小,很难让人认为是个男子,再说女扮男装这件事情在都城并不少见,往常便有不少闺中小姐,为了避嫌,出门皆是男装,所以郡主对这件事情大可不必介怀。”
“你倒是有心情在这里跟我解释,陈淮不是你表兄吗?怎么你一点也不伤心?”
“他是我表兄是真,但我没见过他几面也不假。试问,一个几近是陌生人的远亲,在我这里,纵使伤心,又该表现出多大的悲伤?”
“说吧,你想问什么?”
“那日,恋香阁的阿鹂姑娘,是否真的将我表兄带走了?”
“他自己跟着去的。那时周围一干人等全都随着阿鹂进了恋香阁。”
“我倒觉得奇怪,这样的日子里恋香阁的生意定是很好的,阁里客人不少,那阿鹂姑娘为何选择出阁来,难不成是来拉客的吗?”
“那倒不是,但是我觉得,她好像是为了将一个荷包交给我的。”
“荷包?”
“是,可惜我当时还未走几步,便被一个叫徐睿阳的拿走了,他说,他是阿鹂的夫君。”
“徐睿阳,他在哪里?”
“他中了毒,身体病弱得要死,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去问他了。对了,恋香阁今夜开门接客吗?”
“开是开。你想干什么?”
“我要,夜探恋香阁。”
“……”
是夜。
“你一个女儿身,进恋香阁干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懂不懂?再说了,我现在是男儿身,虽然大家都看得出来,但是你一个丞相之子,总不会连我都带不进去吧?”
“……”
“哎哟,季公子呀,稀客稀客。快请进快请进。”
“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雅间,我带踏来见见世面。”季谨之说着,用双手扶了扶池款款束起来的头发。
“好,好,二位请随我来。”允娘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
“请这里最好的歌姬来。赏银少不了你的。”
“哎哟,季公子的赏银允娘可是真想赚,可是这真不巧,阿鹂今日受了惊,现在都还在房里休息不肯出来,怕是今日阿鹂是来不了了,我这里还有几位歌姬,唱功虽不及阿鹂,但也属难得一见了,公子看,要不要……”
“请您将仅次与阿鹂姑娘的歌姬带来。”池款款在一旁出声道。
允娘看向季谨之,看见季谨之点了头,才道:“也是也是,季公子大驾光临,是应该让最好的歌姬来的,我这就去叫连音,二位稍等。”允娘说着就退了出去。
“为什么要叫连音?”
“怎么你认识?我叫她来当然有道理啦。你知道,一山不容二虎,阿鹂既然是头等歌姬,那次于阿鹂的连音,我料想跟她的交情并不好。”
“如果,你猜错了呢?”
“那就……利诱她,威逼她,收买她,再不行打晕了带走!我就不信了,她还能不说出点什么?”
季谨之:“……我有时候,还真挺看不透你的,你的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不多时,一位年轻的女子抱着一把琵琶走进来。
“听闻是二位公子唤奴家来。连音见过二位公子。”连音低着头行了礼,可抬头看见池款款时却愣了一下。
“却是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她说,“既如此,公子,小姐想听什么曲儿?”
“就唱你最拿手的吧。”池款款道。
连音便唱起临鹊江。
池款款听得入迷,却被季谨之一下子拍醒过来。
“你不是要来查案的吗?”季谨之小声的问。
“那也不妨碍我听曲吧。”池款款同样小声的回头对他说。
“什么时候听不行,你分一下轻重行吧?问正事。”
“这就是正事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