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涌进脑海了，浮现在眼前。这一段一段的记忆，透过这半边的翅膀，向池款款传达着许多信息，凌乱，繁多，却毫不紊乱。

“你是谁啊？为什么闯进我们灜洲。”

“姑娘你好，在下姓杜名若，闯进姑娘的地方实是意外，望姑娘谅解。”

“杜若不是香草名吗？我这里到处都是，岂不是我唤杜若的时候，都是在叫你？”

“杜若虽是香草名，但书中有云: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阴松柏，这其中自有一番意味的。”

“书中，书中，书中说的，又不一定全都是对的，你干嘛非要遵照书里的原话，用自己的语言不能解释吗？”

“姑娘说得有理，有理。”

“你一口一个姑娘的，还真是个书呆子。”

“哦，在下愚钝，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凌翩跹。看在你落难的份上，就勉强允许你暂且住在这里吧。”

“多谢凌姑娘。”

……

“书呆子，你到底除了读书还会什么啊？叫你捡个果子你都能摔到山沟沟里。”

“哎，你别拉我。你快点跟上啊，你一个年轻人，怎么体力这么差，还去赶考呢？还没到我估计你在路上就累死了。你快点！太阳都要落山了，还看什么落日，干脆等到半夜看萤火虫好了。”

“凌姑娘，这是我编的花环，送，送你的。”

“好丑啊。算了，帮我戴上吧。”

……

“凌姑娘你……”

“嗯，我不是凡人。”

“原来是这样。”

“你不怕我？”

“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凌姑娘心地善良，就算不是凡人，肯定也是一个仙子，以往是小生愚钝，竟然没有提早察觉。”

“书呆子……”

……

“凌姑娘，我喜欢你，虽然我什么也不会，但我会最爱最爱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

“既然你什么都不会，如何才能让我不受委屈？”

“我，等我取得功名，我便来迎娶你……”

“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照顾才能不受委屈。你既然说喜欢我，那……怎么还叫我凌姑娘？”

“凌姑娘，难道你……”

“嗯？！叫什么？”

“跹儿姑娘……”

“这还差不多。”

……

“杜若！我真心待你。你为何，为何要背叛我，将这群臭道士带到这里来！害我灜洲，伤我姐妹，我真是看错你了，看错了！”

“跹，跹儿……”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觉得恶心！你们不就是想要续命丹吗？好啊，它就在我手上，有胆子，就过来拿，我就怕，你们有本事来，没本事拿回去。”

“你去……”

“不行，还是你去……”

“这，这可怎么办……”

“……别吵了，杜若，杜若，你过去拿！”

……

“杜若，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救活你的，你坚持一下，不要死，不要死啊……杜若……”

“跹儿，别哭……这一切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我走了以后……找个人，找个比我好的人，要看好，人，不要找一个像我一样，什么担当都没有的，以后不要再伤心了……灜洲，灜洲它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的……”

“不要，我不要……杜若，你给我听好了，是你把一群道士带到这里来，是你毁了灜洲，是你为我挡了一剑，一切都是你做的，现在道士赶走了，你就想置身事外了吗？你还没有为灜洲做出挽救，你凭什么死啊，我不允许！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对不起……”

“杜若？杜若……！”

……

“静舒，把续命丹给我，把它给我！”

“不行。你要拿它去救一个凡人，这是触犯天条的。跹儿，你给我冷静点！何况续命丹救不了死人的，杜若他阳寿已尽，我们不能违反擅自篡改凡人的阳寿。”

“你不给我是吧，那好，我自己救，我自己救……”

……

“跹儿，停止吧，停下来啊。你盗取凡人的阳气给他续命是违反天条的。”

“静舒，你看见了吗静舒，他就要醒过来了，他就要醒了。”

“你何苦执迷不悟呢，他的阳寿已尽，已经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杜若，你为什么还不醒啊，为什么不醒。”

……

蝴蝶仙子凌翩跹，因擅自盗取凡人阳气，触犯天条，今夺其仙籍，剥其仙骨，贬下凡间，以示惩戒，至今以后，永不得再入仙籍，其羽下众多弟子，一并遣送凡间。凡人杜若游魂进入百世轮回。

“书呆子，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了。我会重新找到你的，在凡间……在凡间找到你，到那时候，就不会有人阻止我们了。杜若，杜若……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