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什么不知道。”
“我还应该知道什么,知道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我对不起侯爷,就算他再怎么不让末将将真相说出来,末将今日也一定要说了。”陈广白喃喃道。
“小姐,你在侯府住的这段时间,可曾在花园里看见鸟类或是听见虫鸣吗?”
“你什么意思?”
“韩家世代隐疾,归根结底因为一个诅咒。因为这个诅咒,侯府里的小动物都养不得。”
“几百年前韩家祖先起了贪欲,把一家良善的商人全数屠尽,将他们的财产据为己有。却不知那家人族里有一个巫女,她临死之前对韩家下了诅咒,诅咒韩家世世代代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不得好死。所以大小姐两岁的时候因寒疾死去,二公子三公子在游玩回来的途中双双死于马匪之手,横尸荒野。侯爷那一代几乎也是这样,侯爷能存活下来是因为,因为侯爷乃外室所生,长大之后才被认回来。小姐,侯爷为了保护您,才决意将幼小的你送出侯府,他并没有抛弃您啊。”
“他真的很爱您,您在侯府这几日侯爷对您怎么样,您难道不清楚吗?或许您不知道,您回来的头一天晚上,他还在您屋外站了一晚,唯恐您遭遇不测。就算是因为他爱您这件事情,请小姐原谅侯爷吧。”
太阳依旧凉凉地照着,四周却已经布满了薄薄的乌云。韩千阙没有说话,陈广白也没有再解释下去,好像一切都那么明了,也好像一切又都那么模糊,让人琢磨不透。
我们都有成千上万个理由去责怪,我们也都有成千上万个理由去为自己辩解,你的辩解也许能解释得通你的行事,却解释不通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许久许久,陈广白说:“起风了,我们先回去吧小姐。好像又要开始下雨了。”
“我知道了。”韩千阙的声音低低地从马车上传出来。
然后马车行进起来,将路边的野草压了一路。
有一件事情池款款一直搞不明白。
陆之珩明明伤好了,为什么没有要离开的意愿?这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就像她小时候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夏虫不可语冰”的问题一样。
按理来说,前几日她让他离开躲避风头的时候他却并未甩袖走人,本来有点患难与共的关系,她是很感动的。可是她心里小小的感动,终于在这几日被他四处黏着而消磨殆尽。
读书跟着,捣药跟着,爬树跟着,就连现在打扫院落的时候也还是跟着,这也就算了,她心胸宽广,不会跟他斤斤计较,但是为什么!明明跟着却什么忙也不帮!!
就凑在一边看热闹,娘亲出现的时候又表现出一副很勤快的样子,搞得娘亲那里他声明甚好,个心机的男人。
口蜜腹剑!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之珩,你好歹应该有点目标,有点志向,别整天在这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这样会一事无成的。”池款款说。
“比如说什么目标?”
“比如说考个状元,比如说经个商,再不济,帮我扫个地也成啊。”
“款款,你四肢健全,不是老弱病残,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陆之珩悠闲的回答道。
“那你至少……别来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啊!有没有点道德!”
池款款愤怒的把扫把杵在地上,将下巴搁在手背上撑着头,恼火的看着坐在旁边的陆之珩。
哼!要不是当初不小心踩了他……都怪当初不长眼……
真是……越看越生气……
“陆之珩!”池款款喊他。
陆之珩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缓缓抬眼看她,脸上还带些笑意:“怎么?”
“你就不能稍微帮一下我吗?稍微?”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分明是你刚刚被伯母从厨房里撵出来让你打扫的吧?既然如此,我如何能违背伯母的意愿?款款还是努力些吧,不然在午饭之前是扫不完的,这样怎么能吃到午饭呢。”
陆之珩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眼睛眯起来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池款款一扫帚差点挥过去打他脸上。
“你家殿下怎么这样!”荼荼站在树干上,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掐听函的肩膀。
“……我也想知道啊?”
“不过说实在的,伯母为何不让你进厨房?”陆之珩问道,因前面几次煎的药也是赵伶月亲自来的,池款款并未插手。
“或许娘以为我一介小女子,不该沾染上厨房的味道?”
“这么说,你一个菜也不会做?”
“严格来说是这样没有错……”
“小款款……”门外传进来一道声音,音色甚为难听,池款款浑身一阵恶寒,丢下扫把上前几步把陆之珩从石凳上拉了起来,藏在他身后。
“怎么又来了……”池款款的双手搭着陆之珩的肩膀,犹自嘟囔一句,带点烦恼的意味。
陆之珩抬眼望向门口,想要看看来者究竟是谁,能让临危不惧的她现在竟藏在他身后。
“小款款?”门外走进一个体型稍胖的年轻人,镶了玉的发冠束在头顶,脸庞很圆,所以显得眼睛有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