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夫人没怎么理会会儿,因为这时大殿里走进了一个人,她不得不起身迎接,这人是靖西国的大祭司一北长老,还有其他三个应该是在殿外。这几个长老虽然都一把岁数了,但是她从来没小看过他们,靖西国是个不凡的地方,从它如此小国却能一直独立于各国之间的纷争就能看出来,这样地方的长老自然也不会好惹,可是,偏偏她都没有招惹他们的机会,玉青夫人思绪繁杂,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圣殿的执事长老,城主快要病死了也没能惊动他们,没想到因为一场闹剧一样的仪式,他们反而现身了,玉青夫人也感到一丝好笑。
“一北长老,妾身有礼了”玉青夫人柔柔的行礼道
“城主病重,想必玉青夫人应该已经安排好了仪式。”一北长老没有一丝客套话便直奔主题
“是,准备好了,只是城主实在无力起身……”
“今年的仪式得有公主主持了,该怎么做你也都教导过了吧。”一北长老打断她的话说,好像在他的心里,只有牧神节才是最重要的。
“教过了”玉青有些错愕的回答
“那就好,可以开始了”一北长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身向外走去。
“夫人”会儿走上前来,目光凌厉。
“这些老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的城主,看来传言是对的,圣殿执事是被献祭给牧神的仆人,除了守卫圣殿事宜之外,任何人间之事均不得干涉”玉青夫人若有所思的说,会儿静静的等着她的指令,准备随时追上去杀了外面那四位,但是玉青夫人只是平静的说:“仪式开始。”
皇城一直到靖西国国境,途径的树木上都被绑满了彩线,簇拥在树下的靖西国国民,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灯笼,和他们一比,手里什么都没拿,反而在腰上别着武器的陈澈和孙占宇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孙占宇在接受了不知道多少道凌厉的目光之后忍不住说:“不然我们也去提盏灯笼?”
“用不着了,仪式开始了。”陈澈看着皇城的方向说
响了有小半个时辰的鼓声越来越疏、越来越小,随着鼓声落下去,一声号角声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尽可能地往道路中间挤,但是又不约而同的留出足够宽敞的道路,陈澈和孙占宇也随着人群向道路中间挤去。
一直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了,先是涌出数十个全副武装戴着诡异面具的士兵,然后是提着花篮的侍女,再然后一辆由四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拉着的花车缓缓驶出,在士兵和侍女的包围下向城中驶来。
“花车上的不是城主大人。”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陈澈目不转睛的看着花车,车的外围是一北、立南、青东和四西四位长老,在他们的中央是个盛装打扮的少女,她的手不知疲倦的高举在空中,像是在接什么东西一样。
“真的是太像了。”孙占宇看着花车上盛装的少女说,她的面孔和宋郁简直一模一样。
“吾本混沌”花车上的“宋郁”突然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很快就好了,“牧神创世,竭心沥血,赐我生息,予我家园……”
“这个假公主倒是有模有样,想必玉青夫人下了不少功夫。”孙占宇小声说
“恩”陈澈随口应着,眼睛却是在不断寻找玉青夫人的身影,花车后面还随着几顶步辇,陈澈看到了安自辰和安自夏,林白跟在安自夏旁边走着,在林白的身边是阿广,他们应该是被邀请来观礼的,陈澈思忖着,可是玉青夫人呢?
“看到了,北广五皇子。”孙占宇也看到了安自辰。
“从现在开始,你要一刻也不许停的看着五皇子,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差错,知道吗?”陈澈说,孙占宇点点头向安自辰的方向挤去。人群里也看不到午阳的影子,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不愧是北广的影子护卫,真是不露一点痕迹,陈澈心里感叹道,但是他看着孙占宇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今天见到的那张苍白的脸。
“北广国的影子护卫最为棘手了,很难追踪到足迹不说,而且还是绝对的忠诚,从存在开始从未有过背叛过主人的先例,”陈澈心里默念着陈忌曾经讲过的话,这时花车离他越来越近,陈澈目光从孙占宇的身上重新移回花车之上,正好和一北长老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事已至此,只有先按计划执行了,陈澈告诉自己,花车猛地在他的眼前停住,花车上的吟诵声音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花车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纱的女子,一动不动的挡在了花车前,眼含笑意。
“大胆,竟然敢扰乱仪式。”随着一声怒喝,几个士兵迅速地围到了那女子的身前。
“大胆,竟然敢拿剑指着我。”那瘦弱的女子不但不害怕,反而大喝一声怒视着这几个士兵,“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的看看我是谁。”说着她伸手将面纱摘下,宋郁依计划出现了,陈澈瞄了她一眼便向四周看去。
“公主?”有个士兵疑惑的说,说完便不由自主的扭头去看花车之上的人,“怎么有两个公主?”
“住嘴,什么两个公主?我才是靖西国的长庚公主宋郁,她是假的,还不快点将她拿下!”花车之上的“宋郁”大声道。
“公主印鉴在此,我看谁敢?”花车之下的宋郁高高举起手中的一块玉佩道,那玉佩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红光。
“是鹰血玉,这印鉴是真的。”围观的百姓有人突然喊道,士兵们也发现了,互相对视着不知所措,四位长老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切,一言不发。
“快去把车上那个假冒公主的大胆之徒给我拉下来。”宋郁上前一步指着花车上的人说,士兵们犹犹豫豫的转过身来向花车围了过去。
“原来公主印鉴是被你偷去了。”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陈澈吃了一惊,是玉青夫人,原来她在,可是他竟然都没发现她的踪迹。
玉青夫人在会儿的搀扶下袅袅的走到花车前,“牧神节是我靖西国最神圣的祭祀,你若是公主,怎会不知,又怎么会跑来这里中断仪式,亵渎神灵?”
“祭祀牧神只有靖西国城主或者是继任城主才有资格主持,夫人,你让一个冒牌货来才混淆视听才是对牧神最大的不敬吧。”
“真的假的,不是靠一块玉就能决定的,我陪伴在城主身边数月,长庚一直在我二人身边,城主重病期间更是每日不离身的精心侍奉,是真是假我岂会不知,倒是你,竟趁城主病重期间皇城内守卫松散,便盗取了公主的印鉴,我正愁寻你不到,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偷盗皇家之物再加上扰乱牧神节仪式,这罪名,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担。”玉青夫人眉头紧皱训斥道,接着她向身后挥了挥手,“来人,将这狂妄之徒给我拿下。”玉青一声令下,又有一批士兵向宋郁围了过去,陈澈的手慢慢握紧了腰间的剑。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