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个园子就剩下程沭和狄艺两个人，冬天的夜晚静悄悄的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能不能不要再盯着这个雪人看了，我又不是杀了人”程沭无奈的说

狄艺冷着脸回答道：“这就是雪人”

“对啊，你也知道这是雪人，是假的”程沭像在教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对狄艺说

没想到狄艺沉默半饷说：“在这南怀国里的任何地方，殿下就算是杀人又能怎么样呢”程沭听到这句话气的一阵跳脚，然后不情愿地说：“我给你修好了还不行吗”说着开始互乱抓着雪往残缺的雪人上面堆。

“要这样滚才能滚成雪球”狄艺突然蹲在地上示范到，程沭楞了一下意识到狄艺以为他不会堆雪人所以在教他，怎么她的眼神看起来有点骄傲。

“我会”程沭大声的强调着然后开始照着狄艺的样子滚雪球，狄艺满意的坐到殿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程沭气急败坏的滚雪球。

程沭的雪球越滚越大，狄艺看着他平静了很多，甚至好像有点在开心的滚雪球了。“你为什么要砍那棵树”狄艺突然问道，话脱口而出狄艺自己也有点惊讶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程沭低着头看着雪球闷声回答到：“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我讨厌这棵树”

“可是你也说过，你母后喜欢这棵树”狄艺十分不解，她一直就知道程沭和程谨的生母便是已逝的南怀国皇后，既然是去世的母亲留下的东西，不是应该好好珍藏吗？

“可是父皇不喜欢”程沭简短的回答到，然后开始把手里的雪球放到剩下那半个雪球的上面。

“你是为了讨陛下欢心？”狄艺毫不避讳的说

“当然不是”程沭猛然回头，眼神里掺杂着愤恨与浓浓的悲伤，“这棵树是个枷锁，母后还在的时候她一直锁着母后的心，母后不在了，它就变成了一根扎进父皇心里的刺，父皇自己下不了手拔掉它，那就让我来拔掉它”

狄艺突然明白了程沭讨厌的不是这棵树，锁住皇后的不是这棵树，而如今扎进皇上心里的也不是这棵树，到底是什么狄艺却突然不想问了，因为程沭看起来像一个孩子一样站在雪人旁边，他就像这个瞬间就能被破坏的雪人一样无力脆弱，而事情的真相就会像程沭那飞起的一脚一样把他瞬间摧毁。

“你很想皇后娘娘吗”狄艺轻轻地问道，还不等程沭回答狄艺就看着漫天的星辰自言自语到：“我也想她”，可惜她想念的那个人的样子都早已经模糊了，她有时都会质疑自己到底在想谁。

“殿下还是等明天清醒了再来砍树吧”狄艺说

程沭看着狄艺扬起的脸，这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想在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

这时脚步声传来，是去取酒的三个人回来了，宋小月注意到了多了一个脑袋的雪人，奇怪的问：“殿下，这是你堆得吗”程沭不自在的点点头然后大声说：“你们怎么这么慢，等的我都无聊死了”

三个人把怀里的东西放到狄艺身边，陈澈举起一坛酒说：“能在除夕之夜以这种方式遇见也算是有缘，大家一起喝一口酒吧”，说完陈澈仰头喝了一口，大家都纷纷拎一坛酒在手里喝了一口。

“真好呀”酒下肚宋小月觉得全身都暖起来了，她坐在狄艺旁边眯着眼睛感叹着

“什么好”程沭问她

“什么都好”宋小月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酒也好，人也好”，听了她的话除了狄艺大家都笑了。

“那我们几个哪个最好啊”程沭狡黠的问道

宋小月抱着酒坛子好像很认真的想了想，眼神扫来扫去的，小天紧张的看着她，狄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程沭一脸期待，陈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当他听到宋小月开口说：“最好的就是…”的时候抬起了头

然后宋小月就闭着眼睛歪到了狄艺身上，狄艺好像早就料到一般说：“喝醉了”

程沭哭笑不得的说：“小月的酒量也太差了吧”

小天起身背起宋小月，狄艺说：“那我们先走了”程沭和陈澈注视着他们，狄艺又说道：“多谢殿下今晚不追究我三人私闯禁宫之罪”程沭微笑的点点头，狄艺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程沭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程沭的注视下最终还是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我们也走吧”程沭说

“殿下不砍树了？”陈澈说

“砍什么砍，回去睡觉”程沭打着哈欠向外走去，陈澈无奈的摇摇头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