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的看着明乐端着粥往二楼走去,少嫌在想他穆大哥的舌头怕是要受伤害了。
走到穆春雪的房门前,明乐顿了顿,有些局促,最后清了清嗓子,腾出手去敲门,“在吗?我……我给你熬了粥。”
世界竟一时安静至此,那门内久久没有回应,廊芜间明乐端着食盘的薄影被拉长,寂静如镌刻在地板上一般。
尴尬片刻,她还是耐不住性子,手再扬起,用力一敲,门竟然没关,他的房间里亮堂堂的。
明乐走到床边,薄薄的织锦被上还躺着几片花瓣,她伸手去碰发现床上尚有有余温。
抬眼可见雕花木窗轻轻恍动的敞开着,外面是后院里的好风景。
明乐走到窗前,探出脑袋,一片梨花逗趣似得落在她的鼻子上。低头见穆春雪正在那给菜淋水呢。
分明是知道她要来才故意离开的,她便如此不招人待见?
“穆春雪!”她面带怒意的看着他,可是他头也不抬的浇水,明乐干脆连食盘带粥往他砸去,也果不其然的被他轻松闪开。
“你个不知好歹的。”拎起裤腿打算跳下去和他单挑,不就是轻功吗?又不是未练过,想着明乐爬上窗,预备——跳!
当年衣泽教她轻功的时候她嗤之以鼻,偏偏要学道家的御风之术,可是功底太差,辛苦练了一年始终无从入门,后来再学轻功倒不知为何无法尽力而行。
这二楼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的,但轻功要心静,明乐学得半吊子不说,这跳楼之前就满怀怨愤,难免在落地时失了势。
那一刹那她看见穆春雪如所料般的朝她飞奔过来,只是面容如霜。
万万没想到的是穆春雪跃过来拎起她的腰带就往梨树枝上挂,自己转而悠闲的跃进房间。
“喂!”明乐手脚在空中扑腾,倒不是挂得有多高,只是勾住她腰带的树枝怎么也弄不出来。
“穆春雪!你混蛋!”都不知道他那么一来一回怎么挂的,明乐一阵胡乱扑腾后认命的就这么被吊着。
听到动静从大堂走来的少嫌看见明乐那衰样,不由忍俊不禁。
“别笑了,把我弄下来。”明乐一脸黑线的低头对少嫌说道,没等薄川来,倒被这厮活活看了热闹!
手中的扇子被猛的一甩,在空中旋飞到明乐身后将那梨树枝打偏,随后明乐面朝黄土狼狈落地。
伸手接住扇子的少嫌反手一摆,划开扇子装模作样的扇了几下,笑道,“这穆大哥还蛮狠。”
切!
明乐拍了拍泥巴抬头望去,二楼那扇窗还开着,穆春雪就在窗前,此刻倒不是面无表情,那嘴角可不是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贱笑。
随便找了块石子,明乐瞄准了就扔,从前她总这样砸少嫌的窗户,屡试不爽。
结果穆春雪立马伸手把窗一关,石子就这样被弹了下来,明乐堪堪躲过。
一旁的少嫌倒是受教了,以后明乐再砸窗他便有了对策。
“姐,莫怪我说,你看你倒愿意倒贴,穆大哥可不受这一套。”少嫌笑道。
“要你多言!先管好你自己。”明乐想起他鼓励夏流靠近薄川之事,不由回道。
“我?本少爷可是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能有什么事?”
少嫌不以为然的说道,扇子扇着额头的碎发,很有风流才子的范,完全没把明乐的话放心上。
怕是应了李商隐的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懒得说。”
白了他一眼,明乐往浣房走去打算洗抹脸。
从浣房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抱着脏衣服进来准备清洗的薄川,见她愁眉不展,明乐心下也猜出几分,定然是因为那夏流的无底线骚扰。
不过她倒是有一损计浮上脑海。
“薄川啊,越得不到的东西越珍贵,你可晓得?”
薄川抬起清澈的眸子,不知所以的看着明乐,不明白她此言何意。
“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明乐继续说道,“那夏流也不例外,说不定你给他点好眼色他就沾沾自喜以为得手了,说不准就不在缠你了。”
“这……不妥吧。”薄川低头把木盆放到地上,从水桶里舀了些水又抓了把皂角粉洒了上去。
明乐蹲下身帮她一起搓衣服。
“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薄川,何苦为难自己?或许有些事永远也没有结果。”
可是世上很多事本就只为过程而繁华,结果也不是那么重要,薄川不是要强的人,她能做的只有守候。
明乐见她睫毛微颤,柔声问道,“不想知道少嫌是怎么想的吗?”
那搓衣的手忽然停顿,薄川抬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