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大婶再假装听不见也不合适了,“姑娘叫我有什么事?”
“我刚刚看见你往这位公子身边经过,他的锦囊便不见了,你说我叫你有什么事?”
白衣公子听着话,才低头看看腰间,在众人注目中说道,“我的锦囊不见了。”
“这?”妇人扭着身子诧异的走过来,撞到了明乐一下,差点没将她的糖葫芦给碰掉,“老身腿脚不好,冲撞了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明乐突然被她如此知礼的一面弄得莫名其妙。
那妇人走到白衣公子身前,问道,“公子最后一次见失物是何时?”
“半柱香前尚在腰间。”白衣公子思酌小会后答道。
“公子锦囊是何模样?”妇人又问。
“暗青色的云锦,纹了个“寒”字。”
妇人眼珠一转,明乐总感觉她在动什么歪脑筋,可也不能搜身,心里难免后悔为何要摊这趟浑水。
“姑娘只说看见是老身所为,却并无证据,这……”
“你手法巧妙,拆穿后面色不改,可见不是生手,不如去衙门见见官爷看是不是熟脸。”对付这等会做面上功夫的小人,明乐只能快刀斩乱麻。
“呀。”大婶突然面色一惊,盯着她的腰间,“姑娘腰间的锦囊与这位公子所描述的有些相像。”
什么,明乐低头一看,腰间不知怎地竟真有个暗青色的锦囊,见了鬼了……看来是那妇人撞过来时挂在她腰间。
一时间路人不由说道,“真是贼喊抓贼。”“这姑娘似乎是外地的,也难怪……”
面对如此卑鄙小人千万不能急,明乐尽量平息自己的怒火,“这分明是你刚刚撞在我身上时做的手脚。”
“大伙可只看见锦囊在你那!”妇人摸着心口,一副有苦难说的模样,众人更觉得是明乐在欺负老太太。
那被偷锦囊的白衣公子一副为难的样子,“可这姑娘并未靠近过我。”
“这大庭广众,偏偏只这位姑娘说看见老身拿了你的东西,莫非……你俩早已相识?”妇人苦着一张脸,眼泪都快流出来似的。
这句话直把受害者也拉进了水,白衣公子有苦难言,却也明白了明乐所言是实。
可是众说纷纷,十几张嘴,明乐根本解释不过来,把她和白衣公子围在一起,一个个化身仗义之士激昂发言。
刚开始还反驳几句,后来明乐擦了擦溅在脸上的唾沫星子,和白衣公子一样选择沉默。
这就是民风淳朴吗?明乐想把那个传谣的人抓出来看看。
忽然瞥到那妇人正偷偷挪动脚步,明乐马上说,“她要逃!”
众人一愣,看着那方才说自己腿脚不便的妇人健步如飞,直到人群中一个人说,“我的银子不见了!”
接下来其他人也摸了摸自己腰包,接二连三的人说丢了银子,这次明白怎么回事,赶紧去追那妇人。
剩下的人自知理亏,朝明乐道了几声抱歉后尬然离去。
等人群散了后,明乐嫌弃的看了看手上那沾了唾沫星子的糖葫芦,想起腰间的锦囊,便摘下来还给那男子,“以后多加小心。”
“多谢姑娘。”白衣公子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郾明乐。”这小公子长得不错,被他如此恭礼对待,明乐的脾气也压下去了,“听闻衡州民风不错,可如今……”
“再好的地方也会有恶,郾姑娘不要因此影响自己的心境。”
头一次听人叫她郾姑娘,明乐十分不自在,笑了笑说道,“叫我明乐便可,公子又如何称呼?”
“梅香雪寒,香小寒。”
香小寒,明乐在心里念着这三个字,总觉得有些女气。
后面拎着两大袋行李的少嫌总算跟了上来,大喘着气把行李丢了一袋给明乐,顺手抢过明乐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你——”
且不说那糖葫芦被她咬了一口,上面还不知被喷了多少人的唾沫。
“不就一串糖葫芦吗?”说着少嫌又咬了一口,“这天气热了,红糖都有点化了。”
呃……明乐突然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香小寒在旁边儒雅而立,少嫌不由问道,“这位是?”
“刚刚认识的一位朋友。”明乐也不知如此介绍是否合理,但见香小寒朝少嫌微微低头作揖,以示友好,便也松了口气。
薄川走了过来,肩上已不再重负行李,“我在前面找了间客栈。”随后伸手向少嫌,不知是否是有外人在场,少嫌一袋行礼也没有给她。
怕她多想,少嫌又道,“不重不重。”
朝香小寒打了声招呼明乐便跟着薄川往客栈走去。
也不知穆春雪此刻又在何处潇洒,明乐心里怨他又不见人影,刚刚若是他在场,那妇人自然会有所忌惮她,唉,罢了,也是自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