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两名学使一个捧着记录簿，一个抬着木盘，里面装着笔墨纸砚。

“拿来了吗？”江乐池起身询问。

“来了，来了。”学使一边回答一边向江乐池使眼色。

江乐池不得其解。“有话直说。”

学使被拆穿，悻悻的说：“集贤院侍郎穆大人来了。”

江乐池闻言，赶忙走到门口。

正巧与穆文康在门口遇上。

江乐池恭敬行礼。“侍正大人。”

穆文康不拘虚礼，抬手示意，后直接走到高台正堂落座，亲切的说：“乐池啊，我来集贤也有一段时日了，想说找机会和你们聚一聚，可一直没抽出空来。”

“侍正大人自调任集贤院以来勤于公务，我们做手下的怎能懈怠，待忙过了这头，约齐四子，紫炉一叙。”江乐池回。他与穆文康是好友知己，抛开了身份地位，家境门室，纯粹的以心相交，以文会友。

穆文康边说边翻看学使摆放齐整的陈述经过。“也好，到时传信西峰和子正。”说着，他的神情一变，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这个案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怎么惊动了侍正大人？”见穆文康查阅案件信息，江乐池有些奇怪，近几个月来，穆文康忙到难见其人，怎得还要负责监审，莫不是觉得他们办事不力？

穆文康沉吟。“唔，正好今日能抽出空来。”

穆文康本要前往御书院，意外知晓此事，当即就来了礼圣祠，他要好好看看这陶芃究竟是谁，那日擦肩而过后，整晚都思绪难眠，又再次被那种抓不住的无力席卷，总觉得此人陌生又熟悉。

说完，偏头询问候在一旁的学使。“证人可到了？”

学使回：“候在旁厅。”

穆文康拿一空白状纸，在最尾处印上集贤院的莲花章和有他名讳的私章，交与学使，学使又拿给江乐池。

舞弊之事影响可大可小，这如何分辨大小，主要看集贤院的初审，如果案件牵扯深广，便会移交顺天府。

“说吧，你是何人？”穆文康看向堂下跪着那人。

“陶芃。”陆尔雅答。

学使在一旁道：“交代清楚些。”

“家父吏部侍郎陶恭，家住徐州乌城，不久前因家父职位调动，搬至京都。”

“何时来的京都？”穆文康问。

“大约一月前。”

穆文康问学使：“可属实？”

“属实。”参选女官，都经过了严格的身份审核。

“有人说你有舞弊行为，可有此事？”穆文康问陆尔雅。

“并无此事。”陆尔雅否认。

“既然这样，传举报者，当场对质。”穆文康吩咐。

“传…”

陆尔雅的视线余光也看向后方，她也想知道，谁是举报者。

随着脚步声，举报者一步步走近，直到她噗通跪在陆尔雅不远处。

她才看到，她是谁。

“小女何琏雪，见过大人。”

“是你举报的舞弊？”

何琏雪点头。“回大人，是我。”

“把你所知晓的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