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又发现赵元侃的心脉跳得急促,这肝火引发的心火克制肺金,应该就是他此次突然发病的导火索。这治心火的药引子又该用什么好呢?对,羚羊角可以清心火!
想好了治病思路,我睁开了眼睛,松开了赵元侃的手腕,刚想和许御医说说我的判断,突然赵元侃伸手握住了我的左手腕,他手心的热度“嗖”得一下窜进了我的心里……我惊讶地看向赵元侃,他正闭眼昏睡着,以他现在40几度的高温也不可能是清醒着的,那他又是如何“精准”地捕捉目标、抓住了我手腕的呢?
我有些尴尬地瞅瞅许御医和秦瀚,貌似他二人好象没有看到赵元侃的这个小动作……我想偷偷地把手从他热热的手心中抽出,可是无论我如何使劲,赵元侃的手象手铐一样紧紧地将我的手腕“锁”着,任我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我心里大骂着:“你这家伙是真晕还是假晕啊!”,也顾不得许御医和秦瀚终于发现赵元侃的这个小动作了,拼命地用另一只手掰着他的手指,想让他放开我,可是他的手指象铁一样坚硬……我无奈地看向许御医和秦瀚,只见秦瀚低着头,许御医则捋着胡须说:“在下明白了,原来王爷所需要的药引,就是阿舞!”
我“暴跳如雷”地指着许御医……等等,我想跳没跳起来,因为手腕被赵元侃紧紧地握着呢……我只能坐在那里,用另一只手指着许御医“暴叫如雷”:“什么药引子就是我……你们仨果然都是骗子,把我骗来,‘禁锢’在这里……”
许御医一听我说他是个骗子,小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心病还需心药医,连在下这个愚钝之人都看出王爷的心病在……”
我马上制止了许御医想要说出的话:“此病的药引子是羚羊角,能清心火肝火所引发的高热。王爷此次是寒热交织在一起引发的咳嗽,高热退后,可用小柴胡汤医之。”
和许御医探讨医术能迅速打消他的八卦之心!我的办法果然奏效,痴迷于医术的许御医马上问道:“小柴胡汤?你是说东汉张仲景《伤寒杂病论》里所说的小柴胡汤?可是此方不医治咳嗽啊?”
我心里哀叹着这么牛逼的一部《伤寒杂病论》在宋代未能被好好地发掘研究,只能耐心解释道:“《伤寒杂病论》里字字句句值千金,若你能仔细地反复研读,你就会发现这个小柴胡汤不仅能退烧还能治咳嗽。王爷此病的治疗思路,以小柴胡汤为基础,前三付药先去高热,用羚羊角作药引,再加当归、香附宣通血分。若高热退去,去掉那三味药,直接用小柴胡汤即可。”
其实诸葛针法中有一套应对急症去高热的针法,以此针法再配合汤药去高热,一付加羚羊角的小柴胡汤即可。可是我的手腕不是被赵元侃紧紧地握着吗,施针是不可能了,那只能喝汤药了……唉,我肿么一不小心又混成了药引子了呢……
秦瀚陪着许御医出去熬药,我无奈地坐在赵元侃的床边。因为不想再看他那熟悉的面容,我干脆闭上了眼睛。可是就算我闭上了眼睛,也挡不住回忆滚滚袭来……我和元侃千年后在机场的初识,他就是这样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腕,将我拉离那位搭讪的帅哥机长的……后来,元侃又这样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腕将我壁咚在墙上,大胆地向我表白求婚的……元侃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我十分喜欢与他十指相握的感觉,就象一只被风吹雨打的小船找到了一处安静的避风港,十分地安心……回忆着回忆着,我竟然安心地睡着了……
室内静静的,赵元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阿舞睡着了,他松开了紧握着阿舞手腕的手,伸手抓过床边的一件外衣,盖在阿舞的身上后,他又躺了下来,用他的大手紧握住了阿舞的小手,满足地眯上了眼睛,嘴角露着微笑。
虽然他全身烧得滚烫,但是他也奇怪自己的思维为何那么清晰。当阿舞和他额头抵额头时,他的心砰砰直跳……当阿舞灵巧的小手摸住他的脉门时,他只希望阿舞的手永远停留在那里……所以,当阿舞松开他时,他想也不想地就抓住了阿舞的手腕,不想再松开……不知为何,只要握住阿舞的手,他就会感觉很安心……
赵元侃现在已经后悔了,当初在凤凰谷不该执意要爬回决斗崖,当初就应该呆在谷里和阿舞过一辈子。他还记得当时曾单独问过阿舞,为何要帮他们逃走。阿舞的回答让他终生难忘,阿舞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阿舞说她理解一个人对于失去自由的恐惧,这份恐惧是无法产生任何情感的。而当时的他,还有许多理想和抱负,不想终生被困在谷里,所以想也不想地就“逃”走了。可是,后来呢,他的抱负和理想纷纷破灭,他也终于体会到了生在帝王家的无奈,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个叫诸葛星舞的女人其实早就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他不该忽略那年在汴梁城看见阿舞第一眼时的直觉,当时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他认识,认识了一千年!!他更不该在离开上京城的时候没有将阿舞带在身边,就算那时阿舞不愿意,他也应该把阿舞捆走!!
现在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不会再错过了!赵元侃睁开眼睛看着阿舞,轻声地呢喃着:“阿舞,这次你休想离开本王身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