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得睡不着觉,决定到院子里透透气。我披好厚厚的风衣推开门走到院子里,惊讶地发现院子被月亮照得相当明亮,更让我惊讶的是赵元侃正站在院子中央,抬头看着月亮。
“王爷好兴致,大半夜的在此赏月……咳咳……”我边咳边向赵元侃调侃着。
看见我走出屋子,赵元侃有些惊讶地问:“阿舞,你怎么出来了?我又听见你半夜咳嗽,有些不放心,所以……”赵元侃担心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做出一付不在乎的表情,“我没事儿,到院子里喘口气就回去睡觉。”
“阿舞,你的医术那么好,为何你的病情没有见好的迹象?”赵元侃焦急地问道。
确实,最近一段时间,我每到半夜子时都会被咳醒,不过这是有肺病的人在恢复过程中的正常反应,我只好向赵元侃解释着医理:“人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吃饭,但每时每刻却不能不呼吸,所以肺是全身最最辛苦的器官,就算是受伤了,也只能边工作边修复自己……咳咳……而每天子时是肺经当令之时,当我用针用药后,肺有了正能量,它就会在子时想办法排出它最不喜欢的寒气,不受人的意识控制的……咳咳……这些寒气有些经年累月积累的,也有那天我医治吕侍郎时得的。记得那天我爬山爬得全身大汗,后来看吕侍郎躺在地上太凉,就脱了外套垫在他身下,估计我在那时就着了凉,之后我的肺又受了剑伤,肺一直没有力量把这些寒气排出去……咳咳……等我的伤口愈合后,肺有力量了,它自然而然就会想办法排寒气的。虽然我已经加重了药量,虽然我也给自己针灸,但总归是需要一个恢复过程的……咳咳……”
赵元侃静静地听着,随后又幽幽地说:“阿舞,你知道吗,你已经好久没和我说这么多话了。之前,无论在草原还是上京,无论面对多么危险的环境,我们都能无话不谈、相处得十分融洽,可为何到了大宋,没有危险了,你却离我越来越远了呢?”
唉,我有些懊恼自己一谈起医理就忘乎所以,“呵呵,是吗,王爷误会了,我是因为咳嗽的缘故,不能说太多话……咳咳……我先回去睡觉了!”
我刚要抬腿走,就听赵元侃又幽幽地说:“阿舞,是不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大婚的消息了?无论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我都想和你说,这个婚姻非我所愿!!我拼命地抗拒过,可是我失败了。记得你曾让秦瀚带话给我说,‘奈何生在帝王家’,既然没得选择,生在了帝王家,那就要承担相应的苦难……我原以为最懂我的是你……可是,现在你也要因此离我而去了吗?”
我最最最不愿意当面和赵元侃谈论的就是他大婚的事情,因为在我心里最最最深的地方,有一处我不愿触及的“伤口”……我怕我一旦触及,就会全面崩溃;我怕我一旦回应,就会泪流满面;我更怕我一旦向赵元侃敞开心扉,又会换来万劫不复的境遇……
我赶紧转身背对着他,摇了摇头:“王爷你多虑了,夜深寒重,赶紧回去睡觉吧……”未等赵元侃说话,我就快步走回了屋里。
赵元侃看着我逃离的背影,喃喃地说:“阿舞,若不是大婚,那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如此戒备我?”他唉着气,看着月亮,又在院子里呆了很久……
第二天,咳嗽的病患又增加了一人:韩王赵元侃。
秦瀚满脸愁容地敲响了我的房门,我听秦瀚一描述病情,马上就想到那一定是昨晚着凉了。按理说赵元侃是练武之人,身体健壮,不该就这样轻易病倒,除非他光着身子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地呆了很久很久……
我有些奇怪地问:“你主子身边不是还有许御医吗,这种着凉小病还用找我看?”
秦瀚赶紧说:“阿舞,许御医说,这病他看不了啊……”
切,鬼才相信许御医看不了,除非他们仨合伙用“苦肉计”来骗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