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一月多,船队才算是到了南海岛。南海岛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城池,其中皇族所在的皇城位于岛屿北部,皇城后是绵延的高山,大多是不为人知的原始森林。凤逸然也同卿若芷说过,在千百年的传承中,皇城后的山群已经成为了嫡系皇族秘密的行宫。当初的内乱,也是靠此保住了血脉。
他们将会过水路直接接近皇城,也不容易耽误时间。卿若芷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靠近的南海岛,上面郁郁葱葱,还有群山在侧。凤逸然走过来环住她问道:“看什么这么入神?”卿若芷抿嘴一笑:“只是觉得这么些日子与世无争的日子挺好,将要结束了呢”凤逸然目光黯了黯,宽慰道:“父皇一向喜欢你,你不必太过担心了。南海没有这么多纷争,你可以少些困扰。日后,我再带你出海航行。”“会有这么一日吗?”卿若芷痴痴地看着他问。“南海皇族每半年需出海巡岛一次,以此保证周边岛屿是否顺从。也以此清剿海匪,避免大陆与南海受害。”凤逸然轻声解释。“那就好”卿若芷满足道。
“看,他们听说我们回来了,都已经备好了”凤逸然指了指前后的船。卿若芷看着上面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行李和她那三百抬的嫁妆,抿嘴一笑。和亲有许多礼仪是少不了的,她的嫁妆是越了礼制,但一百抬来自南宫止,一百抬来自南宫烨,剩下的一百抬,有二十五抬是绯雪殿库房出来的,有五十抬是来自凤皇后当初两百抬嫁妆遗留下来便于携带的金银珠宝、丝绸古董,还有二十五抬是南宫茹茜的私库,由于她仍未婚嫁,也便没有多出。当然,还有随行的宫人。除却贴身的落月、覃婼,还有上上下下的宫人四五十个,由念瑶细细甄选来的可信之人。
“我以往不在乎金钱,从未细细算过宫中的珠宝什么。”卿若芷想到当初整理嫁妆时放了满满一院子的三百抬嫁妆,不由唏嘘,“此回被姑姑强行拉着清点库房,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这般富有。皇室不愧是吃百姓血汗钱的,我倒真有些愧疚了。”“那便做个好太子妃,伺候好你夫君我”凤逸然搂住她的腰。卿若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同你又有什么关系”“自然有关。太子后院清清静静舒舒服服,处理起政务才能神志清醒更加开明。你可有瞧见几个后院着火还能稳稳坐在上头位置的人?”
卿若芷被他堵了话,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撇撇嘴,低下头把玩凤逸然腰间的玉佩。“尊临殿下,福临娘娘”落月走来照着南海礼仪行礼。早在婚前,绯雪殿中要跟来的宫人都经过了一番训练,如今要用上了,自然就要熟练起来。只见落月双手握拳平举两侧,拳心向上,右脚退后一小步,上半身恭敬屈下。
卿若芷认可地点了头,询问何事。落月含笑道:“太子妃仪制的宫装已经熨好,发簪凤冠也都备好了,不知娘娘是否现在更衣?”卿若芷思忖了一番,点了头。凤逸然松开她,给了一个“去吧我等你”的半带戏谑的眼神。
自古以来,不管是什么国家什么地域,凡是遇到重大场合,外袍袖子必定大得可以塞进一个婴儿,且裙摆必定可以将走过的地拖得干干净净。
好在南海四季如春,有时候更是热得闷人,若真的里三层外三层,怕是内命妇们要闷出一身痱子不说,还会有体弱着中暑昏倒,实在有失体统,故而只有三重衣。
一重衣洁白如雪,仙气飘飘,衬出她身姿窈窕婀娜;二重衣殷红如火,张扬鲜丽,衬出她气质出尘脱俗;三重衣沉黑如夜,金凤盘绕,显出她身份无上尊贵。
烫金滚边、金线刺绣、三米裙摆,都是她习以为常的繁华,却让那几个头回近距离观察她华服加身的侍女激动得涨红了脸,又畏于礼仪不敢贸贸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