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楚允一闪而过的陌生，洛言明白那是对自己的。

陌生？她都要把这个女人当成以前唯一亲近的管家爷爷了……

“我从知道言言的存在之后，我便不再是我，是言言的保护罩，我要保护她，我找了各种方法为的只是让她活过十六岁哪怕是要交出我的命，在言言十七岁生日的前一天，她被强行带入了森林，我对于他们起不了任何威胁，我能活着等待言言的回来，只是因为我还抱着一线希望，用过那么多的方法，割肾的也有，割腕的也有，割手指的也有，总有一个有用吧。”

楚允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对洛言说话，洛言沉默着，楚允知道了，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洛言了。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言言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她活着回来了，活过了十六岁，可是，她好像和我陌生了很多，我下意识想到的是你被吓坏了或者是长大了。”

“可，现在，我不打算自己骗自己了，真相是一个陌生的人接替了我的言言活下去，一个比我的言言优秀千万的人接替了我的言言。”楚允抬起了头，眼泪一直来来回回的在眼眶中流转，硬是不让掉下来。

她看着洛言，笑了。

“既然你接替了言言，那拜托你让所有毁掉言言的人赔罪好吗？言言她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九泉下，她怕黑，怕只有她一个人…答应我，好不好……”女人咬着唇，一把拽过少年的手，那滴眼泪终于落下，滴在少年白皙的指尖上。

“拜托……我求你了……”

洛言眸子黑的异常，她淡漠着眸看向楚允：“那你可以别哭吗？”

可以陪着我吗……

楚允推开了洛言的手：“我要去找我的言言了，求你了…好吗？”

楚允的眸子亮的很，唇边的笑也越来越温柔，但她不是对洛言笑，而是洛言的躯壳。

她摸上少年的眼，鼻，唇：“孩子，带着我的言言一起活下去好吗，要活得好好的…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

洛言抿着唇，轻轻的嗯了声。

女人笑着，拔掉了输液管，忍着一身疼痛冲向了窗户，冲着天空用着全身仅剩的力气喊道。

“言言！等着我啊！”全身失重坠下了窗户，落下了四层，带着许多人的视线失去了呼吸。

初见时那个温柔的对着她喊着言言，楚姨带你去看月亮的女人不见了。

她去找她真正的言言了。

洛言垂着眸，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重物坠楼的声音，周围路人的惊吓声。

这些声音都克制着自己去窗户看一眼的冲动，她不想看到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最丑的模样，就让自己保留着那个女人最美的模样吧。

应该就是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