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夏耳朵红了,拍着林夏的背说:“嗯,我都记住了,那我们回家吧。”
“好。”
一把伞穿过街道,路上行人极少,雨一直下着,低洼处的雨时常溅到裤脚,林夏接过伞,不让简夏再踮着脚,一起走。
“林夏,你向往北方吗?”
“我还不想漂泊于北上广。”
“也许我要去吧。”
“我不喜欢。”
“可能,北方的冬天太冷,寒风刺骨,你习惯了南方。”
林夏点头。
简夏不语。
她是爱江南水乡的,却仍旧固执着要去北方,强迫着自己习惯冷气肃杀,无尽于南方不同的繁华。
简夏回到家,听见爸妈在议论父亲在职公司的情况,她有些为难。
“如果……这笔费用太大,我不去了。”她想着父亲工作的不顺畅,心里难受。
“女儿,你想去干嘛,你喜欢就去,不用担心。”
简夏回到房间哭了,也许人就是这样,不理解什么为亲情之前,一味责怪的是不公平,但不顾一切是不需要回报的支持,也是等价不了的。
她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母亲言语中大概知道,父亲是所在公司的一个经理,也有持股份,但这两年公司情况不好,内部人员操控挖空公司。简夏不敢多问,只是尽量不求要什么东西。
简夏赶在去培训之前努力赶着功课,找薇阳问了许多她的“数学未解之谜”,她和林夏也没有变过什么,只是把英语笔记和豆浆煎饼放他桌子上,便利贴叮嘱:不要感冒,记得带伞。
07年的夏天提前到来,简夏暂别霖帆中学。
简父简母担心她不能有事及时联系上家里,给她买了一个手机,她带着手机和行李箱离开了芜湘,开始了为期四个月的培训。
薇阳打电话给简夏时,简夏眼眶红了。
“夏夏,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我专业这次模拟考第一呢,你呢?”
“夏夏果然厉害!我很好,你别瘦了!”
“不会,我天天吃肉呢!不过老师总是严格限制体重。”她鼻音加重,忍着不让薇阳听出来她在哭。
“林夏也很好,逮着陆溪铭给他补数学,陆溪铭整天哭着喊着说他剥夺了篮球时间。哈哈哈哈”
“他脑子开窍了,肯学数学了。”
“按道理说,他数学脑子比你好。”
“咦,薇阳!你居然夸他,我要告诉姐夫。”简夏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切!不过林夏应该也是知道了高二马上高三了,才要抓紧,他还告诉陆溪铭想当一个律师,计划考政法大学。”
“那就好,那就好。”简夏听着他的消息,欣慰的笑。
“不早了夏夏,顾学钟已经把我们当高三看了,我赶紧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注意身体,晚安。”
“晚安啦,薇阳。”
电话挂掉,她想打给林夏,问问有没有按时睡觉,好好听课,也想亲自听见他说:“很好。”
却没有勇气拨出去。
简夏躺在床上,刚刚想闭眼,就看见一条信息。
陆溪铭发:林夏爸爸公司倒闭,他崩溃了。
她一惊,回复说:麻烦尽你所能看好他,多谢。
“嗯。”
简夏痛恨着回不去,不在他身边安慰着,就这样一夜无眠。
无暇顾及陆溪铭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件事,追问起来是多年后。
陆溪铭回答说:“一念之间,所以我告诉你,因为觉得,你应该知道。”
简夏点头,心想,这也逃避不了。
即使岁月冗长时,简夏以为交集不过那一段,过了时间,还是会如陌生一般存在。
但也会偏偏一人,打破所有常规,从开始到完结,不管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