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两个婢女相互看看,不敢多问,连忙下去准备。
“你听到了么?”
“庄主今日居然叫她夫人。”
“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没错,说了两次夫人,我听得真真的。”
“你说,刚才他们出去是不是商量什么了?”
“最近谷主对庄主态度好像好多了。”
“庄主剑术高超,又治理有方,你看名剑山庄如今多有威望,就是长的有点……太矮了。”
“嘘,小点声,背后妄议庄主,小命不想要了?你知道庄主最忌讳这个的。”
那婢女吐吐舌头,自知失言。
“庄主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要谨慎,少言慎行。”
“水,水烧开了。”
“好,赶紧泡姜茶。”
婢女准备妥当,便知趣地退下了。沐凤喝了一盏红糖姜水,身子暖和了许多,北宫原亲自端了木盆,蹲在她身前,伸手去脱她的鞋袜,沐凤连忙往回缩,却被北宫原紧紧握着,挣脱不开。
北宫原抬头看她一眼:“别动。”
沐凤虽然极不情愿,却无可奈何,北宫原亲手为她洗了玉足,擦干水,将她抱上卧榻。
若是外人瞧见,一定会感叹一声沐凤真是有福之人,能有如此细心疼惜她的男子,只有沐凤自己心里清楚,这二十年来,自己如同笼中之鸟被软禁了青春岁月,她从来没有爱过北宫原,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细酥的春雨第二日还在飘落,沐凤撑着那把名叫晴好的雨伞,沿着谷中的小路,四处走走看看,虽然可以出来走动,但是两个婢女还在身后不远处跟随着。
谷中的弟子清晨看到谷主沐凤,先是惊讶,很快便是欣喜,大弟子连翘远远便看到了师傅的身影,她跑上前来,激动又不可置信道:“师傅,你可以出来了?”
沐凤含笑道:“我已经好多了,多谢你帮师傅料理谷主事务。”
连翘高兴道:“替师傅分忧,是弟子的本分。”
沐凤看看连翘挂着细微雨点的发丝,将伞移到她的头顶:“陪师傅到谷主各处看看。”
连翘连忙接过伞,帮沐凤撑着:“师傅,你身子刚好,别着凉了,要不,等雨停了再看。”
沐凤道:“无妨,这下雨天空气倒是好的很,走吧。”
“是,师傅。”
“弟子们的住处年头久了,也该修葺一番了。”
连翘道:“好几处屋子都漏雨了,夏季还好,冬季冷得不少弟子都病倒了。”
沐凤沉默了片刻:“这么多年,师傅对你们疏忽了,过几日就有木材运进谷中,你们有的忙了。”
连翘高兴道:“太好了,师傅一出来就惦记着弟子们,徒儿代各位弟子谢谢师傅。”
师徒二人边走边聊,站在窗口的豆月白,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那把粉色的伞,上面歪歪扭扭的针线,还是自己亲自缝的,她紧盯着那把伞,不知不觉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碎了。
茶杯落地的声音将她惊醒,没错,那把就是自己丢失的伞,没想到居然辗转到了谷中手中,怎么办?那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该不该向谷主讨要?豆月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烦意乱之时,程枫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开心道:“月小姐,好消息,谷主说了,今日谷中弟子可以去谷外梧桐林透透气?”
豆月白心不在焉道:“噢,我知道了。”
程枫看她兴致不高,拉着她的衣袖道:“走吧,出去走走,心情会好很多。”
豆月白和程枫随着弟子们,朝谷外走去,夹杂在欢腾的人群中,豆月白默默地想着心事。
梧桐林很大,进入林中,便分散开来,豆月白和程枫不知不觉走到了名剑山庄附近。
隐约听到有刀剑之声,和男女呼喝声,豆月白不喜欢嘈杂,程枫拉着她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听这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练剑。”
豆月白知道他喜好拳脚功夫,便随着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林中的空地上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上下翻飞,你来我往,程枫和豆月白躲在巨石后,看得眼花缭乱。
程枫道:“你看,好像是韩公子和湘儿姑娘。”
豆月白仔细一看,还真是他们两个,程枫刚要开口呼喊,豆月白拦住他:“他们正专心练剑,别打扰,我们看看便好。”
不多时,二人便停了下来,郑元威背对着巨石,没有看到程枫和豆月白二人,贺湘儿却一眼便发现了。
贺湘儿看着他们二人躲在巨石后面探头探脑,脑子一动,计上心来。
她取出手帕,为郑元威擦额头上的汗,郑元威稍稍往后一仰道:“师妹,我自己来吧。”
贺湘儿撒娇道:“师兄救我性命,又每日陪我练剑,可我什么都不曾为师兄做过,就让我为师兄擦一次吧,就一次。”
郑元威看看她,道:“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贺湘儿高兴道:“好。”她踮着脚尖,举了帕子细心地为他擦干。
郑元威道:“多谢师妹了,你我是同门,不必如此客气,你早日练习好防身之法,我就不用日日陪你练习了。”
贺湘儿道:“嗯,师兄说的是。那师兄先回去吧,我将师兄今日所教,再练习一遍。”
郑元威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便径直走出了梧桐林。
程枫不乐意道:“你看那贺湘儿,刚才和郑公子多亲密,郑公子他不是属意你的吗?怎么还和别的女子拉拉扯扯。”
豆月白也看到了,心里有一点吃味,嘴上却不愿流露半分:“不过是擦个汗,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湘儿看着郑元威的身影走远了,便朝着巨石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