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认命似的闷声道：“你别看我。”

“我没有看你，我在看书。”声音里溢满了笑意。

白小狐看了一眼：“拿反了的书怎么看？”

谎言被毫不留情的拆穿，墨宁脸上没有一丝尴尬，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小狐狸，若是有一天，我能抛弃这王爷的枷锁，我与你一起看看这书上写的大好河山可好？”

非常自然的把书方正，摊开在他们俩人的中间：“你看，这里是天苍国富庶的江南，这里有雄伟的高山，这里是极北的寒冷之地，传说那里生长着天山雪莲化成的精灵......那里是大漠，有孤雁，有落日。那里，是塞外的草原，有奔腾的野马，和碧蓝的天......”

他说的极为认真，一点一点的想要把所有的风景都介绍给她。

很长时间之后，他抬起头，盯着白小狐的眼睛，记忆里有什么想要破土而出，他皱了皱眉却无论如何破不开薄薄的一层泥土：“我知道妖精的寿命何其冗长，便是人间百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我知道不能太过贪心，可不可以给我三年时间，陪我看一下世界的风景。以宁王大夫的身份？”

白小狐眼里闪过微微的慌乱，她道：“你的寿命还剩下四年，如果喝了狐狸汤，至少会增加到六年，三年之后你又应该如何？”

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剩下的时间，我想择一城终老，守着我们的回忆一起过。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的感觉告诉我，几年之后，我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可以吗？”他问。

可以吗？白小狐在心里问自己，她不知道......

慌乱的站起来，夺门而出：“我考虑考虑。”

墨宁的话，等于撕下了所有的伪装，她的逃避，她的纠结，她的......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