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不比旁人,你监视他的时候要小心点。”
“玄巳明白。”
一个时辰后乔卿走了出来。“乔大夫,他怎么样了?”君歌问。
“失血过多,筋脉也有损伤,不过现在已经无大碍了。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都不要让他使用灵力,否则药石罔顾。”
“多谢乔大夫。”
“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没什么好谢的,你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
君歌迟疑道:“不必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乔卿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救治别的病人了。玄巳看向君歌,竟在他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忧愁,印象中,他的少东家从来都是沉着冷静,不显山不露水,至于在他脸上看到愁云惨淡,那更是不可能,这燕离亭究竟何许人也,能让他的少东家这般反常?
燕离亭昏睡了近四个时辰,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正在为自己擦脸的顾晓风。燕离亭有一瞬间的失落。
顾晓风神色平静,不似平常那样活泼,面色有点苍白,眼尾有些许红肿,但是不甚明显。
“你叫什么名字?”燕离亭还没跟顾晓风正式打过招呼。
顾晓风将手中的帕子放进盆里洗净,他淡淡道,“顾晓风。”
“你是君歌的护卫?”
“是。”
燕离亭想撑起身,结果牵动了胸前的伤口,他疼得冷汗直冒,只好躺了回去。
“君歌呢?”
顾晓风端起水盆,“我这就给你叫去。”
顾晓风已走了两步。燕离亭道:“你等等。”
“有事吗?”顾晓风头也没回。
“我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顾晓风那瘦弱的身形仿佛颤了颤,轻飘飘道:“是吗?”
没有下文,顾晓风直接端着水盆出去了,他那句“是吗?”并不是真的在问燕离亭,而是随意的一答。
燕离亭觉得,君歌的这个护卫身上有他一个故人的影子,但是这个念头一萌生就被他否定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燕离亭躺在床上理了理思绪。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报应,他曾经犯下的错,终究没能逃过苍天的眼睛,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可是这条路,他必须走完,只要心还在跳动,他就不能停下。
喋血,就是他的宿命。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燕离亭偏过头,看见白衣红裳的他缓缓走来。
“你还好吗?”君歌道。
燕离亭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什么?”
“郁岷烈说的很清楚,我……罪血滔天,你身家清白,跟我不是一路人。”
“燕离亭,郁岷烈是郁家的什么人?”
“他是,郁家主的义子,被冷淮信砍伤了一条腿,现在看来,他当时应该只是昏了过去。”
“那你呢?”
“我?我就是传闻中郁家主救的那个少年,后来跟桃夭阁里应外合,将郁家连根拔起。”事已至此,燕离亭没什么好隐瞒的。
“为何?”君歌的声音似乎在颤抖,“就为了鸣风决?”
燕离亭回了极简洁的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