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水映蓝没有和m?ker他们一道回华国。
医院里,她躺在病床上,一身病人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愈发比先前消瘦,脸色由苍白变得发紫,双眼紧闭着,神色却带着痛楚。
水一耿正在外面和医生交谈。
“姐姐。”水清朗握着她的手,有些无措地看向水映蓝,“妈妈什么时候醒过来?”
“阿仔别怕,妈妈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很快。”水映蓝扯出一抹笑,摸了摸他的头,可心却越来越沉。
放假的前一个星期,她突然间就昏迷了过去。明明前一天晚上还精神矍铄地在客厅里一起谈天说地,第二天却怎么都叫不醒,昏迷得没有半点预兆令人措手不及。
住院以来,她就一直沉睡着,若非上面的心电图机还有反应,恐怕连水映蓝都要以为她有了不测。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她就好。”水一耿走进来,脸上神色疲倦。短短的一个星期,这个原本看起来身体硬朗的男人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越发地佝偻了;脸皮耷拉着,横刻着一道又一道的皱纹,苍老得有些陌生。
水映蓝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眶一阵发热,好像有什么要从眼里掉出来一样。
“还是你回去吧,别让妈醒过来,看到你像个乞丐似的!”水映蓝没发话,水清朗倒是出了声,一句话说得水一耿闹了个大红脸。
“你个臭小子,说谁乞丐呢!”水一耿作势要打他,水清朗往水映蓝身后躲了躲,还给他扮了个鬼脸。
水映蓝失笑,宠溺地揉着水清朗的头发:“你先回去吧,我和阿仔在这里看着,如果她醒了,就叫你过来。”
水一耿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向水映蓝,点头,出了病房。
水一耿径直回去,从医院到家的路线和行走时间都在心里清晰无比地显示在脑海里。他打开门,走进去之后直接向旁边走去,看都没看鞋的位置就精确无比地穿上了自己的鞋,十分冷静。
水一耿想着,好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便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洗着洗着,已经四五十岁的男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花洒上的水落在他身上、脸上,一时不知道哪些是泪水、哪些是花洒喷出来的水。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水一耿才从里面出来,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出去煮了碗鸡蛋面吃了之后,他对着镜子揉了揉脸,揉出一个笑容才出门。
医院里,水映蓝轻轻握着她的手,目光低垂就和水清朗的对了上。
“姐姐,妈妈什么时候醒过来?”水清朗轻声问。
心电图上的频率缓慢地变化着,一下又一下,让人感到煎熬。
“快了。”她的声音轻柔,还有些飘忽。
雪白的房间有些模糊,水映蓝晃了晃头,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姐姐——”
“这段时间的精神过度疲劳……”
“准备后事……”
“她怎么样……”
“节哀……”
“姐……姐姐……?”
最后的一声哽咽把水映蓝整个人从昏迷中拉了回来,她睁开眼,只感到眼睛涩涩的,还有几分难受。
病房里,水清朗坐在病床前,再无其他人在里面。
可方才听到的声音却是分外明显,清晰得仿佛是真的一样——
“妈妈……妈妈她……”
一句话断断续续,水映蓝张了张嘴,有些呆怔地点了头,红了眼眶。
“我……知道了……”
原来不是假的啊……水映蓝仰起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忍下了眼眶中的热意,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