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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万家灯火

“那个雕像是个断臂,我们经常称那个雕像很美。”

【嗯?】

“有时候人会挂念一件事,不是因为这件事多么出彩,而是因为这件事留下了小小的遗憾在心里。那个小姑娘也是一样的,并不是自闭症治好了后那些精彩的世界消失了,只是变成了另一个精彩的世界。而那个精彩的世界你并不喜欢,所以你觉得那个小姑娘已经失去了幸福了。”

【我知道……】阿米奥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凑到江永书身边看了看江永书,然后坐进了江永书的怀里。有只小野猫打江永书面前经过,飞快的逃窜进了绿化带。江永书怀里的阿米奥看着那个一晃而过的影子,又看了看江永书,突然说道【我知道那个野猫的故事。】

“嗯?”

【人类总是说猫有九条命,还说猫对人类的感情不深,不过是人类自己以为的那样罢了,其实不是那样的。你猜猜看刚刚过去的那只猫有几条命。】

“我只是好奇我的喵有几条命。”

【……我还是想和你讲那个猫的故事。】

“那不是你的故事,我不要听别的猫的故事。”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每只猫生下来时都会有九条命,但是随着他们的成长,伴随着可能的跌倒,碰撞,车祸,没有食物,受虐待等等可能出现的意外,那些命都会相应的减少,损耗掉,所以我们小时候总会肆意去浪费掉这些命,等长大了发现其实那些被我们浪费的命是多么可惜。如果说我不努力去练习如何走路而依靠我的命的话,那么我因为跑不过那辆车被撞时就会损耗掉一条命。其实猫对人的感情不是不深,只是他们不愿意表达出来罢了。】

“你现在还有几条命?”

【我自己也不知道,其实也不用太过于了解那些了,我只想陪着我的少年,好好爱……】

阿米奥的话还没说完,江永书突然将怀里的阿米奥抱得更紧了,阿米奥抬头看着江永书,江永书用下巴抵住了阿米奥的头轻轻蹭着。

【少年,你说这万家灯火如同星辰白昼,却没有一盏为我们亮着诶。】阿米奥转移了话题,她趴在江永书的肩膀上看着远处昼亮的灯火辉煌。

“……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江永书将阿米奥放在了长椅上,阿米奥乖乖听话的呆在那里舔着自己的尾巴打理着毛发。

其实没有猫有九条命的,上帝也好老天爷也罢,在这件事上是绝对不含糊的,每个生灵的命都是一样的,贵贱不过是那些过的很好的人在无聊之余按照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地安排划分着活的好与不好的象征罢了。

阿米奥的尾巴已经很顺了,公园里的人渐渐少了,几处喧闹也渐渐停了下来,身边的灯光也渐渐少了,黑暗里的阿米奥如同精灵一样叫了两声,嘶哑的喵声在黑夜里长长回荡,阿米奥百无聊赖的翻着肚皮清理着毛球。

眼前突然有了光亮,阿米奥一个激灵翻身看着身边的光。

“哪怕这万千灯火没有一盏是为等你归家而亮,我这里永远都有一个灯火为你而亮,帮你驱散所有的黑暗。”

江永书举着一支蜡烛缓缓走来,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点点灯火,像是朝圣的信徒与神明一样,照亮了阿米奥眼前的黑暗,烛光映着江永书的眸翻出了星光,如希望被照亮。江永书走到了阿米奥身边,阿米奥望着江永书,眼睛里却如潮水翻涌般,扑进了江永书怀里。

【我一直以为我所信仰的神明忘了我,将我丢弃在了无边的暗夜,直至我遇到了你。】阿米奥的眸子里映着光,宛若星辰被照耀,江永书的目光温柔,低头轻轻吻了吻阿米奥的眸。

——你从不是我的神明,因为我从来不需要虚无缥缈的神明,我只需要一个真真实实的你就足够了。

古人暮以亮灯火照明,照不归人之路,盼之念之,思有一愿。昔有鲛人,思人将离,求百家灯火,人所不予,泣泪成珠,换而予灯火,海之鲛人,亦有归心,归心难归,焚于百家灯火上,做以长明,哀声万里,久而不休。时天子崩,馈予陵寝,长明无衰竭,终不得所踪,归人难归,相思不堪。是以不知鲛人贵,灯火人家江湖归。

此间行之久远,阑珊处亦有人为你掌灯,盼你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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