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西去超市买了两大袋速冻饺子，一个是白菜猪肉馅的，一个是玉米猪肉馅的。半蒸半煮，配上陈醋，再加一锅梅干菜豆腐汤。

以上，就是这顿晚餐的全部内容。

晚餐过后，明子西和徐湛陪着吴茗去街上逛了一圈。依旧是前几天看见的样子，但却是不同的感觉了。

或许是明天就要走了，心里涌现几分不舍来。

这几天雪下得挺凶，大概是这个冬天快过去了，所以老天让它多下一点。

坐在干净没有积雪的长椅上，吴茗戴着手套捧着雪玩，雪粒细细绒绒的，像夏天里常吃的冰沙。但如果是接触到掌心的温度，可能就会被捂化了，像绵绵冰的样子。

不管是什么样子，吴茗都很喜欢。

“我说你多大了，怎么这么喜欢玩雪？”明子西靠在椅背上打趣道。

“就是喜欢啊。”吴茗不予理会他的调侃，专心致志的看着手心里的雪花，似乎想要把它的形状都给一一看清一般。

“就你那视力，不用放大镜能看见吗？”明子西一乐，跳起来也撸了一手雪观看。

看久了便觉得有些累了，吴茗将手里的雪花摊在地上，用雪地靴在厚厚一层雪地里来回划着、踩着，留下一个个脚印。

她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天，任凭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

“下雪真好。”

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雪花在这茫茫白雾里渐渐消散。雾气消失后，一粒雪花，缓缓的，稳稳的，落在她的鼻尖。

“为什么，这么喜欢雪？”问话的是徐湛。

吴茗正享受着雪的沐浴，徐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让雪花落在她的掌心，感受融化的温度。

“不知道，就是有一天突然变得喜欢了。”

她以前是细细思索过这个问题的，但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理由，好像喜欢，就是喜欢了。

吴茗印象里第一次见到雪，是在她的家乡南城。

那年她还没上小学，年纪小的很，也不懂什么是雪。午睡过后趴在窗台上，看着玻璃窗外从天上飘落下来的如同鹅毛一般大的雪，好奇又兴奋的大喊：“下鹅毛了！天下鹅毛了！”

也就是那场雪，大人告诉她，这是雪，只在冬天出现的雪。

然而那场雪，是她出生以来，记忆里南城唯一一次下的雪。

小时候，在吴茗的认知里，雪和烟花永远都是挂钩的。因为每次过年的时候都会放烟花，她曾经还因为放爆竹被炸伤过，火花带着雪花一起弹出来，冰火交织。

但总归来说，这些记忆都还算是美好的。

吴茗说不清为什么喜欢雪，大概是因为雪本身，又或者是下雪时带来的那些还算美好的回忆。那些雪地里奔跑的身影，那些踩在雪上留下的痕迹，那些尝过的雪的味道……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回想起来却觉得那段时光意外的纯粹且天真。

“你呢？你喜欢雪吗？”吴茗问。

“算是吧。”徐湛似乎也被雪给感染了，目光柔和的看着前方。

吴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空无一人，只剩茫茫一片雪，还有一棵被积雪覆盖的梅花，白里透红，如血墨点缀的画卷。

“为什么喜欢？”吴茗下意识接着问。

“为什么啊……”徐湛定定地看着前方，清澈的眼眸在灯光下看上去亮亮的，像是有星星。他唇边的笑慢慢荡漾开来：“大概是因为它足够白吧。”

他转过头对吴茗笑，弯弯月牙，浅浅笑意。

真的就如同这雪花一样，洁白，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