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纪子前辈!”李置抢先道,“人世间只有他一人精通换颜术。”
大桥朝周瑜点点头。
孙绍起身将大桥扶起来,他跪在周瑜面前,恭敬道:“叔父,绍儿知道母亲做错了很多事。但是这些年来,母亲独自抚养绍儿和姐姐,历经艰苦,已经得到教训了,请你们原谅我母亲吧!”
“好孩子,你快起来!”李置心疼地扶起孙绍,捧起他的脸颊,这个小家伙长得跟伯符很像,“绍儿,你是个好孩子,父辈的恩怨,与你没关系。”
“婶娘,叔父,求你们原谅母亲吧!”孙绍言辞切切,不免让人动容。
“置儿,你意下如何?”周瑜看向李置。
“够了,你看嫂夫人如今衰败的容貌,想来她定是日日自责悔恨,她已经得到了深刻的教训,我还能如何呢?”她长舒一口气,坐在案边,仰视着天花板,“我想伯符一定也原谅她了吧!”
公瑾搂着绍儿欣慰道:“我们绍儿知书识礼,重情重义,越来越像伯符了。”
“叔父,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孙绍遗憾道,“可惜绍儿从未见过父亲。”
“绍儿,你父亲是天下间的大英雄,他会在天上保佑着你。”公瑾命人拿来了一面镜子,他指着镜子对绍儿道,“绍儿,你若是想父亲了,就照照镜子,因为绍儿和父亲长得很相似!”
“真的吗?”孙绍夺过镜子,摸着自己的小脸,兴奋道,“那我就可以天天见到父亲了。”
李置欣慰地望着公瑾,满意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周瑜又问起了孙文的近况,大桥说文儿一切安好,过些年就该议亲。李置不由得感慨时光匆匆,自己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伯符还没与大桥成婚,如今他们的女儿都已到了出嫁的年纪。
“嫂夫人,公瑾给文儿寻一门亲事可好?”公瑾抱拳道。
“都督做媒,自然甚好!”
“嫂夫人,你觉得陆逊如何?”
“陆逊?可是都尉陆骏之子?这年纪稍微有点大吧!”
“虽然年纪大了些,可这个陆逊绝顶聪明,就因为数年苦读兵法,才耽误了婚姻大事。依我看,他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再说他长相俊俏,和文儿甚是般配。”公瑾道。
李置知道这是历史必然,便帮腔道:“是啊!陆伯言确实是个人才,公瑾是不会给文儿选错姻缘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文儿谢过都督了!”大桥展颜一笑,她相信周瑜的眼光,再说这陆逊出身士族,将来也能对绍儿帮衬一二。
周瑜和李置目送着大桥母子乘马车离开,周瑜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难受。他可以原谅大桥,可他能原谅孙权吗?虽然历朝历代为了权势兄弟相残的实例数不胜数。比如置儿的堂兄李御,为了那点家产还数次置她于死地。可他确实接受不了这件血淋淋的事情发生在伯符身上。因为只有他知道,伯符是多爱他这个弟弟。
“公瑾,你如何瞧上了陆逊?”李置挽着他问。
“陆伯言少年英豪,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大桥母子托付于他,我才放心。”周公瑾语重心长地道,他望着李置若有所思。
“公瑾,其实有你在,完全可以护绍儿姐弟周全。”
“可若我不在了呢?”周瑜自言自语,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清。
可李置还是听见了,她收起心中的悲伤,佯装问道:“公瑾,你说什么?”
“没什么!”周瑜淡淡道,然后搂着她返回府中。
他们两个进入了书房,公瑾直戳了当的问:“置儿,你说我该杀掉孙权为伯符报仇吗?”
正在倒茶的李置听了此话,手一抖,转过头凝视着他。孙权屡次加害公瑾,她早就想杀了他。可她万不能这么做,孙权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东吴大帝,他一死,将来就难以形成三足鼎立的大势,以后的历史就会完完全全偏离轨道。
“你觉得呢?”她一边泡着茶,一边冷冷道,“孙权自然死不足惜,可即便是杀了他和张昭,伯符也回不来了,不是吗?我们还是永远失去了他。”
“我一想到我连伯符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就恨啊!我就恨啊!”公瑾捶着胸口,难过道,“我一想到,我呕心沥血辅佐的主君,竟然是杀死伯符的仇人,我便觉得自己不配当他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