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立了大功!”她握住了公瑾的手,“当日咱们从江陵回来,百姓们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孙权的内心怎会没有起伏。当年的孙权是很稚嫩,需要你的扶持,数年下来,孙权渐渐成长为一名极具城府的君主,他不再如当年那般倚重你,所以你为江东所做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你在摆布他。”
“当年伯符对我言行计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
“伯符与你一起争天下,他当然知道你对他绝无二心,可是孙权则不同,他是个狠辣的人,就连.......”她及时地住了口,好险啊,差点把孙权刺杀伯符的事情说出来。
“连什么?置儿,我觉得你现在对主公充满了敌意。”
“我与他毫不相干,何谈敌意?他连郡主都不放过,更何况你呢?总之,江陵城已经攻下,江东二十年无忧,你对伯符的承诺,已经完成,这个担子,该卸下了。”李置幸福地靠在公瑾的肩头。
“你说得对,我要为我自己而活。等我把伤养好,就带着你和孩子们一起寄情山水,周游天下。”
孙献得知哥哥给她安排了这门亲事,她先把寝殿里的东西砸的一干二净,然后跑到母亲处哭了好几个时辰。吴国太得知这件事,也十分不满,孙献是她的掌上明珠,她怎忍心让她远嫁,而且嫁给一把年纪的死对头刘备。
吴国太立刻将孙权叫来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孙权跪在地上佯装为难的样子,看着小妹哭成了泪人,便道:“罢了罢了!既然小妹不愿,孤就退了这门亲吧!哎,只是江东又要打仗了。”
“打仗?”吴国太狐疑道。
“退了亲事,不就惹怒了刘备。没事的,母亲,孤会处理,再说还有公瑾呢?”孙权佯装不在意道。
吴国太一听退婚要燃起战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蒲团上。她看了看哭泣的女儿,又看了看愁眉紧锁的儿子。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走向女儿,艰难开口道:“女儿,为了江东百姓免受战火涂炭,你就嫁给刘备吧!”
“不!绝不!”孙献咆哮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为什么非要牺牲我?这一切都是哥哥一手造成的,为何我要承担后果?”
“女儿,想想你父亲,想想你大哥,他们为江东付出了年轻的生命,你忍心让父兄的基业再次受到重创!”吴国太身形颤抖,步履蹒跚,眼睛已被泪水模糊,变得昏聩,孙权生怕她摔倒,紧紧挽住她的臂弯。
“刘备与父亲一般大,如今只怕是个糟老头子!”孙献指着孙权母子二人,“母亲和二哥一向疼爱我,可你们想过吗?我若嫁过去,十年后,我才二十八岁,那刘备就快要入土了。母亲,二哥,你们这是要把我生生推入火坑啊!”
“小妹,即便你不嫁给刘备,我也不允许你与朱然在一起!”孙权扶着母亲坐下,冷冷道。
“二哥怎么知道?”她冷静了下来,重新跪在母亲面前,“母亲一向疼爱女儿,女儿是真心爱朱然哥哥,求母亲成全女儿!”
“孤决不允许!”还没等太夫人开口,孙权抢先一步道,“你嫁不嫁刘备可以容后再商议,但是朱然,万万不可!”
“为何?朱然是朱治大人的养子,与我匹配有余!”孙献争辩道,她没想到她与朱然的爱情竟也会布满荆棘,朱然迟迟没有提亲,她便猜到李置也是反对的。
“他是周瑜的内弟,你绝不能嫁给他。”孙权语气如冰,命令道。
“即便朱然哥哥是都督的内弟,那有如何?二哥不是还把大虎赐给周循了,那妹妹为何不能嫁给朱然?”
“放肆!孤说什么就是什么!”孙权一甩手将案上的茶盏打翻,宫人们吓得跪了一地,孙权这样反常的举动委实把吴国太惊得不轻,一向温顺谦逊的儿子为何变得这般暴虐。
孙献便哭着跑出去了,她本想去找朱然商量对策,岂料孙权早已把侯府围得水泄不通。面对着铜墙铁壁的侯府,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栽倒在地上。
朱然对事情一无所知,再一次登门求李置代他向太夫人提亲。李置只好称病不见,让周瑜去应付。
周瑜只好将朱然唤到书房,切入正题道:“朱然,昨日主公召我进府,商议郡主的婚事。”
“真的吗?姐姐同意我与郡主在一起了!”朱然满心欢喜,都快跳起来了。
周瑜注视了他一会儿,本不想浇他凉水,但是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些告诉他为妙。他无奈道:“朱然,主公已把郡主许配给刘皇叔,刘皇叔现在已经启程赶往吴郡迎亲。”
“姐夫,你说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朱然难以置信地回望着公瑾,“不可能,郡主说要跟我在一起,她说要与我在一处,这不可能。”
“朱然,这是主公的决定!姐夫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朱然,就当你和郡主有缘无分,别再勉强了!”周瑜淡淡道。